眼:“你醒了怎么不吱声?”
穆霆慢吞吞的:“怕你不敢动作,便没有吱声。”
“可你不疼吗?”秦想想拿着剪子,的确是没再敢下手。
“我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更是常常见到军中医工对伤兵刮骨疗伤。他们不曾痛呼,我更不会。”
穆霆说话的声音很低,但秦想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将剪子放下:“既然醒了,那就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剜肉。”
穆霆闭了闭眼睛,须臾后还是和她说了实话:“我吃了解药的。”假如不吃解药,再将他的伤口剜出个大洞也不管用。
秦想想:“……”好吧,就她爱多管闲事。
终究还是忍不住再问:“你今晚去宝相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穆霆睁开眼睛,像是一边回想着,一边和秦想想说:“我今晚夜探宝相寺,进寺后发觉寺中仍旧有不少香客在烧香跪拜,心中诧异,却放松了警惕。待我走到寮房,更是见到知客领着香客进出寮房,竟像是不曾受李庄命案影响。于是我心中越加放松,从隐蔽之处走向知客,开口要李庄之前住的那间寮房住下,我话音才落,那知客忽地变了脸色,从背后抽出一把利剑挥向我。我躲过知客的剑,寺中的那些香客亦纷纷抽刀朝我袭来。我只有一个人嘛,又没有防备,左手掌不慎被他们给划伤了。后来我逃出宝相寺,在各个巷子里钻来钻去,这才甩开了他们。”
他说得很慢,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但语气很平静。仿佛方才发生的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秦想想忍不住说:“你逃跑之后,大理寺的马司直进了我家见我。他名义上是来道歉,实则是想刺探我是否有收留你。”
她这番话说完,穆霆没接话。
倒是秦想想自己有些忿忿:“什么嘛,他如此行径,就是认为我爹是杀害李庄的凶手。亏我之前还挺感激他的,感激他的仗言,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穆霆这回倒是笑了笑:“你们京都的文官,吃得太饱了,整日都在互相猜疑。但那马司直,是哪一派的人?”
秦想想愣了愣:“什么哪一派的人,不都是朝廷的官员吗?还拉帮结派的?”
穆霆又笑了,尽管他的笑看起来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秦想想还是觉得不舒服极了:“你笑什么?”
穆霆摇摇头:“没什么。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的。”
秦想想突然有些光火,她已经对这个边关来的粗汉子知无不言了,可这粗汉子竟然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挺好的。这是瞧不上她是吧。
秦想想抄起剪子:“你说不说?”
“哎,哎,我说,我说。”穆霆喘了口气,舔了舔嘴唇,“不过在我说之前,能不能给口水喝?”
秦想想拎起茶壶,却是空的。
这时外面传来添香迷迷糊糊的声音:“红袖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红袖轻描淡写的回答:“大娘子上火了,我给她熬祛火汤呢。没有什么事,你赶紧睡。”
秦想想挑挑眉,红袖这是,防着添香?
外面添香又说:“那你给大娘子送完祛火汤就赶紧回来睡。”
红袖应了,须臾后推门进来。
她将红漆小盘放在桌上,小盘上除了一碗药,还有几块点心和新沏的茶水。
红袖没抬眼看穆霆,只低声说:“大娘子,您要是叫我,就咳嗽三声,我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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