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秦想想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等!秦想想以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饿到夜里,定然会忍不住的。
那一波难以言喻的感觉终于过去,秦想想摆烂地坐在蒲团上,朝心急的六妹摇头:“我不饿,你若是饿了,就吃一些吧。”
六妹哪里敢吃,只得频频朝外面看去。
到底是年纪小,心中藏不住事。秦想想也不揭穿她,只兀自捻起一张纸钱在手中折着:“你们二郎君挺可怜的,生前体弱多病,死后只有我一个人替他守灵。哎,你们二郎君年纪也不小了,我没嫁过来,周家就没安排通房什么的给他吗?”
六妹牢牢地闭着嘴。
秦想想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他体弱多病,若是安排了通房,估计也……”
这秦大娘子怎地似那外头粗俗不堪的市井妇人一般!若是娶进来还得了!郭妈妈皱眉,幸好二郎君死了……啊不,呸,她在想什么。
罢了,她就不信秦想想守了三日不饿,水也不喝东西也不吃。
郭妈妈没法子在外面继续偷听,又回到周太太的房中汇报情况。
周太太并不为意:“就让她多守两日罢。”
既然主子这般说了,郭妈妈也便嘱咐那些婆子好生看着,千万别让秦想想生出些什么事来。
时光再难捱,也到了夜半三更。
六妹年纪小,倚着墙壁,脑瓜子早就像捣米似的捣着。
秦想想连纸钱都不折了,只管往火里扔。她扔得快,一箩筐纸钱眼看就被她烧没了。秦想想费力地起身,往外头喊道:“外面可有人?纸钱没了,速速再拿来!”
婆子们看得清楚,这秦家大娘子就是要烧纸取暖,哪里是诚心给二郎君烧纸钱?当即有个婆子道:“秦大娘子,这纸钱可是三日的量,你烧得也太快了!”
秦想想呵了一声:“不过是纸钱,多烧一些,二郎君在黄泉路上便过得好一些。我看你这老货就是欺负二郎君死了,不想孝敬他。”
秦想想这顶帽子扣得太大,婆子们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派出两个人到主母那汇报情况。
那二人久久未回,纸钱都烧尽了,另外四个婆子听到秦想想自言自语了一声,不过须臾,灵堂里就火光熊熊。
四个婆子唬了一跳,赶紧冲进去一看,秦想想正拿着一只纸糊的马在烧。
婆子们脑瓜子嗡的一声,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秦想想烧纸马。
秦想想还诧异地看着她们:“咦,原来外头还有这么多人啊,你们怎地不替二郎君守灵?啧,这周家,行事可真是别具一格。”
纸马很快就烧完了,灵堂里乌烟瘴气。
秦想想开始咳了起来:“抱歉,我受了风寒还没有好。”她咳得很厉害,也没拿帕子掩着嘴巴,而是拼了命地咳着,仿佛将五脏六腑都快要咳出来了。
婆子们警惕看看着秦想想,离她远了一些。
动静闹得这般大,六妹也没有醒过来。
去取纸钱的婆子终于抬着另一个箩筐纸钱回来:“太太刚遣人出去买的,还有几箩筐。太太说了,秦大娘子尽管烧。哎,我们抬了这一箩了,该你们去抬了。”
一箩筐的纸钱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几个婆子分别抬了一箩回来,倒也不是极累,就是更容易犯困。
外面敲响五更天梆子不久,秦想想直起腰,又拖起一只纸糊的马要烧时,一道声音响起:“秦大娘子这是要火烧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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