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点子,东家娘子就将面端上来了:“客官请用面!”
陈泽瞪着面前的汤面,看起来黑乎乎的汤汁上面零星地漂着小小小的一撮芫荽和葱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东家娘子,这……”
“哎呀,客官,一看你就是走南闯北的行商。定然是知道这隆冬才过,芫荽和葱花,都贵得很呢!我们家已经算是很大方了!还有那川椒,从蜀中来,千里迢迢的,更是贵得离谱!妾身敢打赌,这除了樊楼和天香楼啊,旁的店铺可都不敢备上多少!”
陈泽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东家娘子双眼灼灼地看着他,大有他若是再挑刺便干出些叫他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他终究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东家娘子说得有道理。”
低头吃面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穆霆背对着他的肩头可疑地抖动。
这是他们进的第三家面店,也是他吃的第一碗面。
前面两碗,是穆霆吃的。
没有一家面店痛痛快快地愿意多加芫荽和葱花的,更别提川椒了。大盛京师虽然是天底下最富庶的地方,但不管是豪门世家还是在底层老百姓的生活里,香料都是极贵的。
陈泽想凭着秦想想特地点的汤面,顺藤摸瓜地将她和南宫问月之间的联络地点和线人摸出来,有些许困难。
而且还显得很蠢。
汤面难吃得要命,东家娘子利落地收了二十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客官下次再来呀。”
“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在离开面店后,穆霆问陈泽。
陈泽说:“少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穆霆道:“陈叔说的我都省得,但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您的身体怕是受不了。”他年轻,胃口也大,一日吃七八碗面不在话下。便是“院子”附近有十来家面店,他带着姚二郎,一日也能探访完。
可陈叔说姚二郎更加愚钝不堪,还是他亲自出马的好。
陈泽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别的不说,多在坊间走走,也是好的。”
他忽然问穆霆:“方才少主吃的那两家,味道如何?”
“尚可。”穆霆道。他吃饭也不大挑。
“那就让二郎来这家买了。”陈泽决定了秦想想的晚饭。秦观澜的女儿嘛,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他就看不得少主对秦大娘子那么好。当初少主在燕州时,明明说要揍秦狗和李狗一顿出出气的,这怎地来了京师,还和秦狗的女儿交情不浅了?
秦狗女儿和秦狗一样,都是擅于蛊惑人心的妖。
穆霆扯了扯嘴角,心中决定偷偷的让姚二郎另外买些鸡羹什么的给秦大娘子补补。上回在天香楼,他还说秦大娘子长胖了。然而昨晚一拎她,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秦观澜可是她亲爹,怎地这般薄待她?秦婉婉年纪比她还小,看着个头比她高多了,也壮多了。
秦婉婉没想到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身材,在穆霆眼中只落得一个“壮”字。
不过“院子”附近乱七八糟的食肆虽多,却不怎么靠谱,要不,他还是亲自去一趟樊楼,让樊楼做些好吃的有益处的……
正想着,前面狭窄的巷道走过两个穿着青衫的人,似是吃醉了,正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走着。
穆霆紧走两步,和陈泽低语:“陈叔,前面二人,左边的就是周林光。”
陈泽抬眼看去,只见右边的男子侧身,露出腰带上系着的一块玉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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