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你走吧,只要离开此处,我便不追究你。”陈泽说。
秦想想又看了一眼穆霆。他仍旧垂着眼皮,安安静静的坐着,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没有关系。仿佛她和他也没有关系。
是啊,她本来就是秦观澜的女儿,他是武德侯的儿子,他们的爹是政敌,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好朋友?
被他爹弹劾过的那些官吏,人人都恨不得啖秦家人的血,吃秦家人的血吧?
“但若是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陈泽说。
秦想想默默地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
回到小跨院里,添香正焦急地在门口转来转去:“大娘子,您总算回来了!方才姚二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进来搜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不必担忧。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哦,添香,我们收拾收拾……而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她只有来时的那一套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裙。
秦想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胡服,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一张五十贯的银票来,又取了纸笔,在上面写下“衣衫钱”。
她用镇纸将银票和纸条压在一起,而后将自己那套破烂不堪的衣裙胡乱一裹:“添香,我们走。”
添香有些傻眼:“可现在夜已深了……”
秦想想昂着头:“大盛京师没有宵禁,路不拾遗,夜夜笙歌,我们不必怕。”
她这十年走的夜路可不少。
秦想想走出小跨院,姚二郎就候在外面。
“大娘子……”姚二郎有些不好意思,“陈叔命我看着你走……”
秦想想展开双臂:“姚二郎君,可要搜身?”
“不,不,不必!”姚二郎赶紧道。其实他也不相信秦大娘子会做这样的事。可陈叔却一口咬定了,便是最护着大娘子的少主也没有开口替大娘子说一句话。事情为何变成如今这样,他还糊里糊涂的。
三人走到院门处,秦想想想问问姚二郎,穆霆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但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下去。她若是问了,说不定陈泽又疑神疑鬼的呢,还是不要害姚二郎了。
外面夜色深深,两个小娘子终是让人不放心,姚二郎目送着二人走了很远,才叹了一声,将院门关上。
“大娘子……”添香下意识地靠近秦想想。这“院子”白日时来,只觉得异常热闹,可到了晚上,便变得鬼影憧憧起来。
“不怕,有我呢。”秦想想语气镇定。
她平生没有做过亏心事,只怕人,不怕鬼。
她领着添香左拐右拐,专门从热闹的地方走,添香走在热闹的地方,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些。
但……大娘子怎会如此熟悉这些路?像是走了很多很多回。
添香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她虽脾气直,却和红袖一般,不该问的就不问。
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回脚店这一路,无波无澜。路过卖炒栗子的摊子,秦想想还花了钱,买了三斤炒栗子。
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栗子,添香的心情也有几分快活。
回到秦家食肆,海叔给二人开门时,欢喜不已:“大娘子可算回来了。对了,大娘子,徐妈妈来了。”
徐妈妈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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