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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想想站停脚步,在穆霆耳边附耳道:“里面有极浓重的血腥味。”
穆霆听完,忽地将她拉到身后:“在此等着。”
他右手微抬,姚二郎和朱三郎一左一右,猛地踹开祠堂的门扇。
祠堂里点着长明灯,并不昏暗,秦想想听得姚二郎猛地倒吸一口气:“少主,他死了!”
一道身影从穆霆身旁蹿过,直奔祠堂里。
是陈总管。穆霆挑眉,这陈总管身手还挺敏捷。
祠堂里两侧墙壁上还有不少油灯,姚二郎掏出火折子将灯都点燃了。
一个年轻男子歪着身子靠在供桌桌腿上,双目紧闭,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右腿果然受了伤。但让他致命的伤口却是胸膛正中的血窟窿,那血窟窿还在流着血,浸湿了那男子身下的好几片地砖。
整个祠堂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
陈总管恨声道:“就是他。可是他竟死了,到底是何人杀的他?”
穆霆垂目,静静地看着死者:“应是他相识的人。”
他转头,望向陈总管:“此处并不难寻,你们是没来此处搜过,还是不想来此处搜查?”
陈总管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终还是道:“不瞒世子,就在前不久,有一名侍女吊死在此处,主子们都觉得晦气,就……有意无意的避开此处。方才搜查之际,的确是没想起此处还能藏身。”
“那侍女因何而死?”
穆霆步步紧逼。
陈总管咽了一下口水:“这,乃是我们家的私事,与狄族人并无关联……”
“那她吊死在哪里啊?”问这句话的是秦想想,她一边问话,一边抬头看向藻井。
黄家祠堂用的全是木结构,主祠堂里共有四根主柱,而顶上又有无数根木梁构成藻井。
别的小娘子听得吊死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但这位秦大娘子还真特别……
陈总管指了指供桌上方,也就是年轻男子躺的上方:“就在上面。”
秦想想踱到年轻男子身旁,抬头往上看:“诶,吊死的时候,她一定很痛苦吧……”
哪个吊死的人不痛苦?这秦大娘子可真有意思。
陈总管正想着,忽地听得穆霆说:“此人不像是狄族人。”
穆霆蹲下身子,翻开年轻男子的左右手:“狄族人几乎一会走路,就在马背上长大,他们双手因为时常勒缰绳,挥马鞭,是以手掌里的老茧很厚……”
年轻男子的右手,只有拿刀的薄茧,左手则没有。手中的薄茧证明,这名年轻男子拿刀的时日并不是很长。
“他不是狄族人。你们大郎君在说谎。”
陈总管惊惧地退后两步:“这,这,不可能。”
姚二郎拦着他后退的路,穆霆步步逼近:“这名年轻人,是在替那名侍女报仇。快说!那名侍女,是因何而死!”
他的神情很冷。
陈总管艰涩地咽着口水:“那名侍女,曾是大郎君的通房……大郎君要成亲了,她一时想不开,便吊死在此处……”
秦想想凝视着他:“就如此简单?穆世子,我们不妨多寻些人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穆霆心领神会:“好。姚二郎听令!”
“不不不,用不着,老奴都说,老奴都说!”陈总管身上是冷汗直冒,“就侍女怀了身孕,大奶奶,也就是欧阳娘子,她逼着侍女将胎落了,这侍女想不开,就吊死在祠堂里……”
也就是说,什么狄族人刺杀新娘,都是黄觉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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