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这老妪她认得,是马司直的母亲。
她不得不迎上去:“大娘,马司直……在那边。”
马母泪眼婆娑,认出了她:“秦大娘子,你怎会在此处?我想领我儿家去,他还有母亲,家中还有稚子,你们为何将他拉到义庄来?”
“倒是我们疏忽了。”穆霆走过来,和马母解释道,“我们这就让人将马司直送大娘家里去。康四洪五,你们二人帮着大娘送马司直家去。”
康四洪五将马司直的遗体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在板车上。
马母和孩子们哭哭啼啼的跟着板车走了,义庄管事的走过来:“这位郎君,这装过死人的棺材可不能退。”
姚二郎在一旁说:“只装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怎么还不能退了?”
朱三郎也道:“你们这棺材卖得还挺贵呢,薄薄的一口,便要二十贯钱。”
管事的可不管:“我们义庄的棺材就没有退的道理。”
“好了,不退就不退。”穆霆说,“莫要惊扰了义妹祖母的魂灵。”
他说着,又朝管事手中塞了钱:“还请你们多担待。”
管事的当即笑了:“还是郎君好说话。不过我可得提醒郎君一句,我们这义庄啊,到了夜里,时常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郎君在夜里守灵时,可得擦亮了眼睛,莫叫这黑夜骗了,将这人啊,当成了鬼。”
管事临走前特意朝帐子看了一眼。只可惜,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位天仙般的小娘子,可真是叫人抓心挠肝的好奇。只可惜守在她身边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叫人生惧。但有些人,总是不怕死的。
看在钱的份上,管事的还是多说了几句。能不能悟透,就凭他们的造化了。
姚二郎一脸的糊涂:“这管事怎地说得这般瘆人。”
“只要心中坦坦荡荡,若来的是鬼,我们也自是不怕的。”穆霆说。
夜色很快沉了下来,长公主被抬进棺材的时候,慧真郡主哭得倒在小满春分的怀中。
义庄很大,但只稀稀疏疏的点了几盏灯笼,四处黑漆漆的。夜鸦在义庄周围四处叫着,鸦鸦的十分瘆人。
穆霆让姚二郎问义庄的多取些蜡烛来,姚二郎去了半响:“那些人都走了,只留了个哑巴,和他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通,只拿了几根用过的。”他说着将手中几根已经用得极短的蜡烛展示给穆霆看。
那也聊胜于无。
穆霆让姚二郎省着些用,就只点了一根。
帐子里隐约有低低的哭泣声。
到了五更时分,大伙明显都困极了,连慧真郡主的哭泣声都停歇了下来。
穆霆和姚二郎已经睡着了,由朱三郎守夜。
夜鸦仍旧在鸦鸦的叫着。
忽一道黑影从朱三郎面前蹿过,朱三郎喝了一声:“谁?!”他追了上去,很快又回来了,对着被惊醒的穆霆和姚二郎道,“原来是只野猫。”
“可别疑神疑鬼的。”姚二郎嘟囔着,“怪累的。”
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又一道黑影从朱三郎面前蹿过,这回朱三郎没再暴喝,而是自己悄悄的跟了上去。这可恶的猫,看他不撕了它。
拉起的帐子里,静悄悄的,众人仍旧在酣睡。
朱三郎走了没多久,七八道黑影牢牢的将帐子围住。
他们的目标是抢夺貌似天仙的慧真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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