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脸色青白,双眼浮肿:“没用的,我们没药了。”
云枝大惊:“我运了两车药材过来,这么快就没了?”
她名下有两间药房,做药材批发和零售,只有几个粗通医理的,已经被官府征调了。
药材她捐了一半,剩下一半都送到了这里。
陈师父疲惫的环顾四周:“你看看有多少病人。”
陈师父的同伴说:“现在清瘟解毒药贵比黄金,何况城中根本没有多少库存,以前丰仪县倒是有不少,可那里……”
两人满脸苦涩,陈师父迈动忙碌了一天一夜已经有些跛的双腿:“我去陪陪那孩子。”
几句话的功夫,又抬走了五六具尸体。
云枝浑身恶寒,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她回到房间:“陈师父,将药方写给我,我家还有少量药材。”
陈师父双目发光,再是医者仁心,总有远近亲疏,他希望小豆子活下去。
“好。”
一旁那妇人人却拉着云枝的裙摆下跪:“姑娘大慈大悲,也救救我儿子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房里所有病患家属全跪下哀求,院外露天安置的人听风就是雨,冲进来围着云枝。
云枝被挤得东倒西歪,好容易才和雪桐一起挤出人群。
对不起,她没有那个能力,能不能救下小豆子都还是未知。
寻到佛手丁小,云枝气喘吁吁:“丁小你和雪桐带着小豆子回家,佛手你跟我走。”
“去哪儿?”
云枝挤了一罐子刚死之人的脓血,同佛手找了辆闲置的马车:“抓条土狗,我们上山,对了,太子的人在哪里?”
佛手抬手一招,斜后方角落里走出一名男子。
“我要出城,可以吗?”
男子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姑娘想做什么,不妨差遣我们代劳?”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
云枝曾看过一本民间杂记,上面有一篇异闻,说猫狗天生就是良医,病了伤了自会找解药吃。
她不知真假,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西山植物茂密药材丰富。
云枝让人控制住土狗,将带来的东西灌它吃下。
“对不起,要是救了小豆子以后我把你当大爷供起来。”
土狗通体乌黑,悲愤的盯着云枝。
喝完脓血,松开后它狂吠不止。
云枝让男子牵着狗链子,“随便它往哪儿跑,跟着就行。”
男子不明所以:“是。”
黑狗刚开始只想逃离束缚,情绪非常急躁,好几次差点咬到人,后来逐渐脚步虚浮,身体摇晃。
它感染了。
月上中天,它吐了一地秽物,往深山里钻,云枝等人拔足跟上。
它找了好几个地方,吃了些草叶树皮,又刨了两种土根嚼吞,再去去舔了一种褐色发粘的湿土,最后倒地不起。
云枝几人心情大起大落,心想忙了一通却是无用功。
佛手上前摸了摸:“没死,是睡了!”
云枝看向夜空中的启明星,“他吃过的,能取多少取多少,分门别类装好,狗也抱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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