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将云峥藏在泪城,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任何解释。
若不是偶然发现,她可能要等战争结束那天才会知道。
到时候何去何从?
当初杀云峥那一枚袖箭,还是赵玦亲自送的呢。
她当初便不应该来这里。
云枝跳下屋顶,脚下不稳,跌进雪地,沾了半身白。
她起身拍拍:“困了,不送。”
翌日起床,佛手坐在门槛上剥烤核桃。
云枝打了个喷嚏,她皱眉回头:
“你就作死吧,大半夜爬屋顶吹风喝酒,着凉了活该。”
云枝看看屋里的沙漏:“什么时辰了,你咋还在家?
“我走了等着你又溜号,然后此生再也不见是吗?”
云枝揉着发痒的鼻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你也忒看得起我,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哪有那个能耐从雪翎卫眼皮子底下消失?”
佛手目带审视看着她。
云枝窝进躺椅里,裹上厚毯:
“我知道轻重,心里有气是一回事,但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添乱的。”
“当真?”
“佛手啊,打仗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去前线,作为军中唯一的女将,你只要把兵练好,自然也少不了你一份功劳。”
“你不要去前线,刀剑无言,危险啊。”
佛手坐去炉子边开始煮姜茶:“交代后事呢?开战的时候你守着我不就成了?”
“你守着我我就不去前线,否则上头一声令下,我不想去也得去。”
云枝叹气,是这个道理。
“我好像连累你了。”
“你特么脑子抽风了?”
云枝自说自话:“还有丁小,要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被那混蛋骗得未婚先孕,被人看轻。”
丁小抱着一个竹筐走进来,里面是武振送来的早餐,有肉饼肉汤油条什么的。
“这个倒是冤枉阿角了,当初以为那是与他最后一面,我主动的。”
“如果不是你,我和全大哥也许至今还在东躲西藏,我不会认识他,也不会拥有一个孩子,只能孤独老去。”
她放下竹筐,坐在炉子旁搓了搓手:
“我不期待嫁给阿角,但我真的很喜欢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佛手拨弄着炭火:“要不是你,我至今还被控制着生不如死,纵有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
云枝眼角沁出眼泪,用毯子吸干。
她今日无心伪装,穿着睡衣,披着长发。
脸色苍白眼底乌青,缩成一团看着就可怜。
丁小用羊肉汤给她泡了一碗烤馍。
“如果要走,别丢下我,你说了要给我的孩子买房买地延请名师,我可都记着呢。”
佛手说:“还有我,什么军功都是虚的,以后没人罩着指不定被穿多少小鞋,我这个直脑筋应付不来。”
全大翻墙过来:“还有我啊,还有阿锦雪桐她们,要是把您弄丢了,那一家老小指望谁去?咱怎么交差?”
云枝拉高被子捂住脸,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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