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轻车熟路,带着张好好进了大堂,电梯上到三楼,穿过雕花屏风,一看就连门口的老伙计也换人了,是个年轻伙计迎了上来。
他看到我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还没等我们开口,直接折身绕了进去。
过一会,又引了个人出来——这回是当年那个老伙计,操着一口京腔对我们道:“唷,爷,您来了,您是咱这儿的贵人稀客呐。您瞧瞧,您这张脸可还在咱们黑名单上贴着呢,要不这么着,咱也别挡路,您去楼下隔壁拐角有家茶馆儿,喝上两盅?”
说着他就把我们往外推,我默默无语,胖子拍卖玉琮用的不是我们的真名,就连东西也是托人送过去的,我心说连张起灵这张脸都得被拦着,待会吴邪的脸出现,那不得炸场么?
张好好把老伙计请到了一边,好言好语说了几句,对方看着我们有些为难,“二位今儿真是来拍卖的?”
张好好连忙点头,说我们要雅座。他这才松口,带着我们进内厅,走一路还不停回头看我几眼。
一路上了二楼雅座,中间镂空两层的戏台上正在唱曲儿,下面散座已经坐满了。
看样子今天的拍卖会并不大,否则一般这时候中间戏台就要清场了,说明我们的玉琮并没有掀起波澜,或者说知道它用途的人寥寥无几。
上了二楼走廊,在一间门楣上挂着“小重山”雕牌的包厢门口停下,服务员一本正经介绍道:“一夜中庭拂翠条。碧纱窗外雨、长凉飙。潮来涨水恰平桥。添清景,疏韵响、入芭蕉。此屋取自于赵长卿的《小重山》。”
我眉毛一跳,心说这他娘也忒不吉利了,这下一句可就是“多情人去后,信音遥”了,但忍住没有要求换包厢。
撩开门帘进去,张好好点了一壶茶和几道茶点,我们绕过屏风,在迎着二楼栏杆的小根雕茶桌前坐下。
张好好站在我后面,往楼下看了一眼,低声道:“族长,吴邪他们怎么还没来?”
我皱眉看了一眼,距离约定的时间胖子他们已经晚了好几分钟。
此时楼下散台的客人变得更多,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疑似小张哥和刘丧的身影。
但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金万堂也来了,想来是胖子叫来撑场的。
还有其中一个人,我就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连串菩提子,搭着战国的老金坠子,怀里左拥右抱两个年轻女人,一对绿色瞳孔格外显眼——这就是年初在北京时黑瞎子他们要找的那个老中医,小沧浪。
他居然也来了?
我不由视线扫了一圈,企图发现黎簇的身影,但没找见。
忽然一道大嗓门从外面传来,就看到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同时出现,胖子搂着闷油瓶大喇喇挤到散座里,强行跟别人拼了一桌。
周围立马一片哗然,都认出了我的脸,一时拢过来不少人想要凑近乎打招呼,都被胖子回绝了回去。苏万站在胖子身后,无助的像个小鸡崽。
我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默默看着他们表演。
胖子看了眼菜单,点了一壶档次最低的茶,接着装作不经意扫过楼上戏台正在布置的场子,故作惊讶道:“哟呵,天真,这么巧,今儿又有拍卖会让咱哥俩赶上了?”
此言一出,场子突然炸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朝他和闷油瓶看过去,周围的服务员全都警惕起来,露出防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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