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然后把那沓文件重新递到我手上,说道:“看看吧,最好看完再做决定。”
我接过来,重新凝神去看,立即就看出,这是在水泥墙面上复刻出的几幅壁画,看画功非常抽象,应该出自我三叔之手。
二叔清了清嗓子就道:“这是老三在那个精神病院的地下室留下的东西,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能理解多少,待会说与我听。”
一下我就紧张起来,有种小时候被二叔抽背古诗的感觉,但二叔表情不容我拒绝,我按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去看。
第一幅壁画上是一个黏土做的小型骨匣,里面装着一堆已经腐烂的骨头。
我看了二叔一眼,解释道:“这是骨殖吧,一般火化焚烧过程中只有骨松质和肌肉软组织部分能烧动,剩下的部分都是骨密质,烧完就是块状的骨殖了。”
二叔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我看了看,说道:“盛殓骨殖我记得是中亚某些教派的做法,叫什么来着?”
“琐罗亚斯德教。”二叔看向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去看下一页。
这是一个古代的集市,看上面人物的穿着和市集的规格,很接近公元5世纪左右的印度。整幅图的内容分为好几个区域,有肉商贩,但宰杀的不是牛羊,而是人。
我一下就想到之前和黎簇我们在海子边捡到的那幅《肉商图》,不同区域,不同文明之间,为什么会出现相似的情况?
继续往下看,旁边是一个异常热闹的杂技表演现场,说是杂技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上面的小人拿着一把长刀,从左到右洞穿自己的腹部,这看起来就像某些宗教祭祀活动里的仪轨。
我愣了愣,看向二叔,“什么意思?”
这是在告诉我,无论是古代印度,还是中原境内,整个中亚地区,从我们国家的西藏、青海、内蒙古,到印度,再到蒙古国,都流传着非常类似的宗教仪轨。
原始苯教的秘术,影响之深远,超出我的想象。
二叔等了一会,才开口道:“你爷爷当年带回来的那个东西,跟这种宗教密不可分。”
我感到隐隐不安,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但同时我就想起了天下第二陵的事情,问道:“第二陵其实就是一个针对张家人而设置的陷阱,这点我想老三已经透露给过你了,蒙古你不必亲自去了,这些资料里很多内容都是老三从那带出来的。”
我点头,一边翻看一边整理思路。
后面几幅的图案开始变得非常原始,完全就是直接从远古时期照搬来的,上面出现了很多完整的岩画。
我看得非常仔细,任何一个细节也没有放过,但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起初我以为这是一张写实的壁画,但其实它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制的棒槌雕像,靠在山壁上。
我看了就长吸一口气,这时候二叔发话了,他放下了茶杯,对我道:“吴邪,你们还没有弄清这里全部的古神宗教体系,稍有差池,就是走错一步,至于你三叔,不用去管他了,他已经回不来了。”
我看了眼二叔,他的语气让我开始动摇方才的想法,但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人破开了,接着张海客穿着一件隔离服,走进来拉住我就往外扯。
气氛瞬间非常不妙。
我立即站起来,问张海客:“小哥怎么了?”
张海客的声音从隔离服里传出来,有些闷,他快速说道:“吴邪,跟我去救人。此前派去搜寻的队伍,从地下带上来了红外热成像,扫描出来的图案上显示,族长他们所有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一把反拽住他的手,“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张海客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同时脱掉了防护服的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红色疮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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