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肩往过走,我把外套脱下还给大爷,伸手进他烙饼的炉子里,不顾烫,摸了一把,然后把灰擦在脸上,等坎肩走近就对他道:“帮我付下钱。”
坎肩原本想说什么,看着我忽然就愣了,趁这个时间,我直接侧身从他身边冲了出去。前方响起一道短促喊声,张海客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出现在视野里,我冲过去跨上后座,对他道:“走。”
等电动车开出去上到十字路口我们差点就被交警挡住了,两人谁也没戴头盔,而且违规载人。跟张海客对视了一眼,我俩直接下车,把车倒回去,重新停在市政规划的停车区,原本是想撂在路口不管的(ps,小朋友不要学,文明城市建设还是得从我做起的)。
但最后张海客说他扫码用的是我的手机。他妈的得亏我问了一句,不然这趟回来棺材本都得烧干了,谁知道这车停在路边,之后它的经历会不会比我下半生都精彩。
两个人绕着西湖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倒着走,显得非常突兀,尤其我脸上还涂着炉灰,张海客又跟我长着一张相似的脸,不过现在上面全是红色水泡留下的疤。两个人一路走,吸引了无数目光。
我从裤腰间抽出刚才没吃完的饼,分给张海客一半,他看了看,拒绝了。我们俩停在沸腾的人群中,他面目表情眺望着西湖,我面无表情吃着饼,人流在我们身边经过。
人声最鼎沸的时候,他开口了:“红外扫描出来的成像显示,族长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生命体征了。”
在他开口的那一个瞬间,我感觉到周围的时空犹如静止了一般,四面八方所有涌动的人流顿时就像一场电影里被按下了暂停键,我的世界在这一刻,从三维变成了平面,从平面变成了齑粉,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我嚼着饼,嘎巴嘎巴,像吃薯片一样脆的去嚼,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什么叫没有生命体征了?说清楚点,人在刚死的时候,快死的时候,或者死亡几个小时后,尸体的温度都会和周围环境不同,向外辐射热量,你确定用的是高灵敏红外探测器么?怎么就都没了生命体征?”
我越说声音越冷,到最后,几乎是手指甲死死嵌在肉里,直勾勾看着张海客。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说的对,现在并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找到的那个地方,探测器几乎下不去,所以探出来的结果有一个极其矛盾的地方。”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假如是尸体,那么在死亡之后,会因为人体内的细菌分解细胞而产生热量,或者周围有食腐昆虫,也会在分解过程里辐射出热量。但奇怪的是,那个地方的细菌似乎无法大规模的繁殖,活物死去之后,会变成一种奇怪的干尸。”
听他说完,我的脑子几乎不怎么转了,只是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干尸,你说谁?”
“不是干尸。”张海客又摇了摇头,终于找到一个准确形容词,“应该说是干化。”
我看着他,心说我干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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