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的话让我心尖一颤。
“哎呀,你说话轻点!”木槿拧了木莲的手臂一下,提醒道,“这事儿,桂嬷嬷不是说了不准到处说吗?你还问。”
木莲白了她一眼,道:“问当事人怎么了?雁心等会不还是得知道?嬷嬷、姑姑她们肯定还得来问她。”
木槿不悦,还想再说,却被我抓住了手腕。
“别吵,快说我怎么了?”我的声音沙哑,但好在吐字还清楚。
木莲看了木槿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回到慈宁宫后一直昏迷,还呕吐不止,桂嬷嬷就喊医女来给你看了。
我们都当你是病了,可能只是寒日里受了风寒,或是吃坏了肚子。
没想到医女看了后,向嬷嬷说她看不了,你怕是中毒了,得求太医查明你中了什么毒才能开解毒的药。
如此,桂嬷嬷也做不了主了,只能冒了大雪的天,去体和殿悄悄求了太后,准你瞧太医。
好在太后心善,同意太医给你诊治,还叮嘱桂嬷嬷若真是中毒,一定要查明原因。
所以,刚才龚太医就来瞧了。”
中毒?
我怎么会中毒?
我今天没吃什么呀?
早食、午食都和大伙儿一起吃的,怎么大家都没事,我就出事了呢?
这时候,我只当是自己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食物中毒了。
可等珙桐姑姑进屋来,却告诉我,太医查验了呕吐物,又根据脉象,说我中的毒应该来自水仙花。
我愣怔片刻后,目光便看向了窗台上的那盆水仙花。
此时花朵开的正盛,花瓣洁白如玉,清新动人。
可此时,丁香、木槿、木莲看着水仙花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木槿甚至拿帕子捂住鼻子,瑟瑟说道:“这花竟然有毒?那我也中毒了吗?”
是啊,她和我同居一室,要是我中毒了,她也难逃。
可珙桐姑姑却说:“这水仙花我们屋里也有,花香是没有毒的。
太医说了毒在它下面的鳞茎里,但也不是轻易能沾染到了,除非误食!”
误食?
丁香、木槿、木莲三个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我。
木莲直率,她支支吾吾地问我:“雁心,不会是你半夜馋了,把这水仙花的鳞茎当果子咬了吧?”
我气得脸儿涨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吼道:“胡说,我是这么馋嘴的人吗?”
木槿和木莲没有说话,只是看我的目光总是有那么一点……怀疑。
我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才说道:“我没碰过这盆水仙,更不会去咬。”
说完,我想到了水仙花的来历,不由遍体生寒。
“这花,是……画眉送给我的。”我低声说道,心底却也不能确定问题一定是在这花上。
“对,对,这花是画眉送来的。”木槿作证。
“可这能说明什么?”珙桐姑姑皱眉,她知道我们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怀疑画眉在花里动了手脚。
我也不知道能说明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误食这种毒物的。
但是我想到珙桐姑姑说的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
联想到大年夜的前一晚,许久没来往的画眉忽然来看我,还送我一盆水仙花,说是她特地求了御花房的小太监买的,为的是感谢我帮她脱离苦海。
我总觉得这事和画眉脱不了关系。
这时,木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早说让你别太好心!帮吧帮吧,最后还是被她这只画眉鸟啄了眼。
她那种人会好心来感激你?怕是没当场给你灌毒就不错了!”
灌毒?我突然想到了在小茶炉房喝的那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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