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时至三月,已是早春。只觉得窗外前些天里还覆盖着些许霜花的木兰花树,此刻竟已然抽出嫩芽,不免的叫人惊讶,时间流逝不过俯仰之间。
顾云蕙持了茶盏,泡了些南路银针端了放在桌案上,看着伏案苦读的顾望之。眉眼间已初具模样,狭长的凤眼,直挺的鼻梁,淡薄如水的唇瓣,面容疏淡清朗若月。容貌似女儿般精致,却亦带着少年的坚毅挺拔,尤其是周身那华贵清冷的气质,便是端坐在那里便独成一道风采,一时间竟叫人挪不开眼睛。
“阿望,且休息一下吧。”顾云蕙劝道“用功固然是好事,但终归还是身子要紧。如今也不过刚刚回暖,这冷热一早一晚变化得快,切不能大意了,昨晚我备在你床头的裌衣可穿着没有?”
顾望之接过茶盏半抿了口,唇齿顿时间芳香四溢,只匆匆道了句已经穿上了,笔下动作却未停半分。
“还有不足半年便要乡试,心里可还有底?”顾云蔓解了外袍,走至桌前,看了眼顾望之写的文章,字迹倒是端方雅正。
自周氏失势后,内宅之中便是大娘子掌权,她自然乐得讨云茗轩一个好处,衣食住行无一短缺,又是得了些新鲜玩意也会送些过来。
最叫她们觉得可喜之事便是顾望之突然发了奋,如今是日日苦读,文章比起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顾望之放了笔,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胳膊,道:“明经且好说只是最后一场策论,却不知要如何出题,所要写的议论见解又可有什么限制。”
她上一世古典文学攻读直博士学位,自然对这些都颇有涉猎,不过是之前才转生而来,又因原主本就是个痴傻的,她若冒然显露出什么反倒叫人觉得奇怪,这才藏了学识想着先慢慢来。
眼下乡试将近,周氏这个麻烦又不会轻易来碍事,正是她专心苦读,显山露水之时。
不说旁人,起码得叫自家阿姊知道她并非是个蠢笨的,不然只怕乡试冒然中了会惊着她们。
顾云蔓点了点头,似是了然,道:”你只需写得中规中矩,说些老生常谈的话倒也不怕,重要的是将字写得好些,文辞再稍作修饰,多些铺陈排比,便足以让那考官眼前一亮。”
顾望之猛然被点醒一般,起身拱手,半开玩笑道:”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四姐姐闺阁之才,若不去考取功名,倒也可惜了。”
顾云蔓捂着帕子轻笑了一声:“你是惯会取笑我的,这话屋子里说说也便罢了,若传了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就在姐弟三人嬉笑作一团,一派融融景象之时,春心便进了屋子禀道:”二姑娘,四姑娘,七少爷。老太太房中来了客人,派人叫您几个都过去见见客呢。”
“可说了是谁?”顾云蕙问道。
“说是老太太几十年的旧友,勇毅侯夫人,方老太太。听闻原是在京都住着的,此番是带着嫡亲孙女回乡省亲,返程途径苏州,这才说在我们府中小住几日,也好同咱们家老太太叙叙旧。”春心答道。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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