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之前脚从侯府里迈出,后脚就被自家府中的小厮火急火燎地叫了回去,一入门便瞧见顾云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来回踱步。
“阿姊,你莫要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头晕。”顾望之抿了口茶水,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道。
“你倒是不急,”顾云蕙急的哭腔都快出来了,一把将那烫金色的请柬扔在了顾望之面前,“那摄政王可是个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主儿!这殿试在即,你若是不赴邀,那便开罪他,可若是赴邀,那边是开罪官家,你这……你这如何怎么抉择,左右都是个错!”
顾望之拾了请柬,抿了抿唇。
之前老先生也同她说过,这科举,向来是由摄政王把会试,官家亲测殿试。这会试能进前十甲,那试卷都得是他赫连玦能进的了眼的。若真要说起来她这个会元的名位还是那赫连玦钦点的,他要见自己,本也就是迟早之事。
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会试榜单出来之后,排过那些党派早已明晰的世家子弟之外,赫连玦一般都会在殿试之前先行召见那些尚无明显立场的贡士,好早早的就收为己用。
可顾望之这身份实在尴尬,虽说顾家素来是中立一派,可这京都谁人不知她同沈家小公爷是形影不离的至交,心中怕是早已暗暗将她划入了太子一党中,赫连玦这个时候召见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顾望之闭了闭眼,捏着袖口摩挲了半晌方才道:“春心,你去王府回过。只说我害了寒症,王爷千金之躯,若是因我过了病气那便是大罪过,不若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些了,再亲自登门谢罪。”
顾云蕙皱了皱眉,忧心道:“你若这般推脱,只怕会得罪于他,那往后朝堂的日子……”
她何尝不知晓拒绝了当今权倾朝野的赫连玦会有怎样的后果。可远有秦启家破人亡在前,近有谭素心惨遭灭口于后,这样杀伐狠厉、专制独断之人,便是真的地跟了他,高官厚禄又如何?终究不也同他手中一颗毫无自我的棋子一般任其摆布。
更且,距离宫徽阁之事不过一年,那日她虽蒙着面纱,可万一那赫连玦偏是个记性好的呢?她这番若是应了岂非自个赶着往枪口上撞。
顾云蔓淡淡开口道:“阿姊,我们到底是闺阁中人,外面形势如何看得也不比他们真切,能帮上她的也就是将内院事物安排若当,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罢了。况且阿望也已过了之年,马上又是要入朝为官之人了,这些事便叫她自个决断吧。”
顾云蕙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自己这个做长姐的很是无用,当真出了事还得让自家幼弟担在前头。
顾望之捏了捏自家阿姊的手心,垂眸道:“阿姊放心,望之心中有数。”
既是要做戏,总该是要做全套才显得有诚意。
为了让赫连玦派来的人信服,顾望之特地在凉水里泡了近两个时辰,果真把自己弄成一副要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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