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很粗糙,像极了干粗活的农民工的手。
徐学海打消了找间小旅馆休息的决定,直接走进了候车厅。
十二点五十分,他坐上了前往安达拉的大巴,选择在最后一排,可以纵观全局。
临近开车,牛肉面馆偶遇的那名旅客跳了上来,也坐到了后排,和徐学海分坐两头靠窗的位置。
从头到尾背包男都没有正眼看徐学海一眼,徐学海木然无语,心里却是泛起了滔天大浪。
因为从背包男上车的那一刻起,大巴车内二十多人头上的死亡率瞬间变了颜色,数字无不跳到80%到92%区间。
背包男前面的夫妇是92%,司机是80%,从后到前数字递减。
也就是说靠背男越近,死亡机率越高。
至于背包男头上的94%则没有任何变化。
徐学海不清楚自己头上的数字变化,但相信绝不再是之前的84%。
和死神来了不同,这么直观的数据变化引起心海波澜的同时也意识到大巴车将迎来一场灾难,人为的灾难。
他立即想要下车,但余光看到背包男紧紧抱着背包手还伸在背包里面时升起了强烈的警惕,有所猜测,这时背包男投过来木然的目光,然后嘴角上翘,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徐学海的心直往下沉,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有离开的举动,背包男会不顾一切的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背包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好玩意。
就这么犹豫间,大巴车启动,驶出了车站。
徐学海很快冷静下来。
大巴靠背后有一份旅游宣传册,首页是介绍埠昌渊山脉自然保护区。
达都到安达拉全程七百多公里,有近六百公里的高速,其中两百公里横穿埠昌渊山脉,也就是旅游宣传册里介绍的自然保护区,完全的无人地区,只有边界开放有旅游点。
大巴经过山脉头尾两个旅游点,也就是说大巴会在那两点停靠,旅游的人会在那两个站点上下车。
而从整车人的现状来看,大巴要不在第一个抵达点前出事,要不就是整车人没一个人下车。
外面的雪很大,很少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去旅游,不过徐学海还是不敢去赌大巴会经过第一个站点,赌不起,他必须在抵达第一个站点之前做出决断。
市内车流很大,大巴龟速行驶。
徐学海推开车窗,风雪灌进来,明显感觉到背包男的视线,他又默默将车窗关上,不是怕牵连到周围人,实在是车道两边挤满了车,没有把握在背包男反应前跳出车跑出安全距离。
大巴缓慢挪行,用了十分钟通过了堵点,五分钟后进入下一个堵点。
徐学海轻轻呼出一口气,手中出现笔,心中问道:“我的死亡机率是多少?”
笔在空中写:“死活在你。”
徐学海想吐血,“好好回答。”
笔没有反应。
看来是又不知道了。
徐学海只得旧计重施:“制定一个保护徐学海的计划。”
笔:“尽最大能力逃。”
然后就没有了。
徐学海忍不住骂出声:“特么的。”
冷静,冷静。
冷静下来的徐学海心沉到谷底,一直以来笔从来没有过这么不着调听天由命的回答,是不是说明如今的情况是连笔也没有办法可出?难道真处在了绝境当中?
看来尽信笔不如无笔,靠笔不如靠自己。
可是……靠自己也不中啊,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反让自己落进了绝境,看着是巧合偶然,实际上怕是必然。
真特么应了句老话: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越逃避越出鬼。
徐学海有些懊恼,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括子。
一旁背包男都看在眼里,心想莫不成是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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