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教书先生,就是她高攀不起的存在。
所以,徐正清没有找王大人去写这个东西。
就这样,赵掌柜他们都羡慕不已,主要是没点关系,这东西,人家也不愿意写。
徐正清还是拖了童生案首这个身份,以及幼保院孩子这个身份,双重身份的福,人家才愿意动笔。
为此徐正清还送上十两文银的润笔费,还有各种礼品,还请了三次才请动,麻烦的要死。
不过徐正清还是这么做了,不多做一些,徐正清就觉得不舒服。
实际上,徐正清为了能够让葬礼热闹一些,还特意去找了从幼保院走出去的孩子,希望她们能够来参加。
但是这些人大多处境不好,要么嫁的不好,年纪轻轻就一副年老体衰的样子,在夫家还不受待见,对幼保院也没什么感情,或者说,时间越长,她们对于幼保院就越是怨恨。
本身在幼保院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后来嫁人了也没什么帮衬,对幼保院又能有什么感情。
唯一感到还不错的,就是出嫁时带了几件不错的衣服,但也仅此而已了。
徐正清看着那些人的样子责备的话语就说不出口。
还有些人身处花楼,也是生不由己。
有些早已逝去,有些不知身处何方,而活着的也觉得无颜面对。
不是所有人都对吴婆婆没感情的,也不是那些人不知道感恩。
而是生活的痛苦让她们不得不让自己的心硬一点,麻木一点,否则她们活不下去。
葬礼结束,这些人也没有人过来。
徐正清没有责怪她们,而且,她在后面的小巷,听到了压抑着的哭声。
显然,还是有人来了的,只是她们没有露面。
徐正清知道吴婆婆一直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本事,不能给幼保院的孩子好的生活。
但是徐正清一直对吴婆婆说,她已经尽力了,能够让这么多孩子活着长到离开幼保院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徐正清对吴婆婆的感情有多深?
实际上还真的没那么深,毕竟徐正清才来一年,两人又能有多少感情。
更何况徐正清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清的人。
但是吴婆婆死了,徐正清又觉得空落落的。
她一直用最大的包容在对待徐正清。
要不是她的包容,她的认同,徐正清走不到现在。
她把所有的担忧都埋藏在心底,对徐正清表现出来的,只有信任和愧疚。
而徐正清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把幼保院带到如今这个地步。
吴婆婆会在徐正清迷惑的时候,教徐正清如何处理问题,但是除非徐正清问,否则她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这样的吴婆婆,让徐正清相处起来很轻松,同时也很有安全感。
是的,徐正清也缺乏安全感。
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皇权世界,她一个孤女,连家人都不待见的人,能有什么安全感?
一个从出生就被亲妈恨不得直接弄死的人,有什么安全感?
她的强势,她的凶狠,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怯弱。
因为她很清楚,在这里,弱者没有生存下来的权利,或者说,没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吴婆婆会教导她这个世界的一些潜规则。
对于这些潜规则,见多识广的白大夫不见得有吴婆婆清楚。
而这也是徐正清欠缺的。
现在,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吴婆婆死了,幼保院这么一群人,徐正清只觉得头大。
晚上,徐正清皱着眉头在胡思乱想,吴婆婆死了之后,她就忍不住去想。
现在天气热了,要不是靠着冰窖里的冰块,吴婆婆的尸体放不到一天就会发臭。
更别提这么体面的葬礼了。
但是葬礼之后的空虚,让徐正止不住地想一些有的没的,像极了杞人忧天的样子。
而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徐正清疑惑地打开门,发现三妹她们几个站在门口。
看到徐正清开门了,三妹怯怯地说道:“徐姐姐,我们可以和你睡吗?”
看着四个孩子怯弱的样子,徐正清叹了一口气,让四人进门。
“睡不着?害怕?”
三妹几人摇头,随后六妹小声说道:“我想婆婆了。”
一句话,又让几人红了眼眶。
徐正清叹了口气,摸了摸几人的脑袋,说道:“我们都想,不过我们可以放在心里,只要一直记得她,她就会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
孩子们似懂非懂,徐正清也不指望她们能明白多少,但是再华丽的语言,也不过是安慰人的手段罢了,就看有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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