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七里村,刘裕家。
萧文寿看着对面的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裕,明天开始,你还是不要再去赌场了吧,听说不少人输了钱,在这种时候你要是调查那赌坊,这些人是不是钱都追不回来了,到时候恐怕反而会恨上你,娘实在是担心你啊。”
刘裕微微一笑,抬起头:“好的,听娘的话,刚才胖子也和我说过这事了,他岳父也在追查此事,明天开始,我先暂且不去那赌坊了!”
萧文寿的脸色一变,转而喜色上脸:“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刘裕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世家大族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和护卫,查起这种事可比孩儿强多了。好男儿应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不应该流连于赌场青楼,即使是为了查获证据,也会惹人非议的。”
“毕竟,孩儿现在不是捕快也不是衙役,这不正是娘一直教孩儿的吗?哦,对了,明天胖子的娘家有喜事,要我一起去跟着喝喜酒呢?”
萧文寿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江家有喜事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刘裕的脸色一变:“什么,江家这回没有公开这个消息?”他这几天一直在赌坊转悠,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但听到萧文寿都不知这门喜事,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刘穆之的祖上是汉高祖刘邦的庶长子,齐王刘肥,但到刘穆之这一辈的时候,已经败落得差不多了,可是虽然刘穆之家里很穷,但他家里还是有不少祖上留下的藏书,加上其人从小勤奋好学,熟读诗书,在京口算得上是有名的才子,也正因此,他才敢于堂而皇之地在五月五出去晒肚皮,以示自己肚里有货呢。
两年前,刘穆之这样出来晒肚皮的时候,被早就听到了他名声的贵人看中,这个贵人名叫江敳,是曾担任过西晋黄门侍郎,写过著名的徒戎论的江统的孙子,而江敳父亲也曾任东晋的国子祭酒(国家大学校长),算是有名的文人家族。
江敳的长女江倩文自幼立过誓,非才子不嫁,对于那些喜欢谈玄论道的世家子弟,并不是很看得上,两年前江敳在这京口郡购宅置地的时候,正好路过遇到了刘穆之,交谈之下,发现这个大肚子的年轻人满腹的才华,深为异之,而江倩文本人也出了几道试题,被其轻松化解。
由是江家小姐芳心暗许,而江敳也在查清了刘穆之的家世之后,同意了这门亲事。毕竟在这个时代,结亲之事还不是如后世那么势利,只要有个士人身份,哪怕暂时贫寒,也不会被彻底断绝亲事。
但是刘穆之毕竟没有什么晋身之道,江敳本人现在也不过是个空有虚爵的散官,在乡闲居,刘穆之更是因为无人引见,屡屡碰壁,只能落得个在京口郡成天骗吃混喝的下场。这点上,倒是和怀才待沽,但是因为家人的拖累而无法从军的刘裕,有几分相象。
只是江家就算现在无官一身轻,也是连续四代都身居高位了,从江统开始一直到江敳,全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与刘穆之的地位可谓天差地远,这门亲事当初就遭到了江家内部的极力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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