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之声,江播气急败坏地说道:“他多读了几本破书又怎么样,就他这样子,不会有人举荐他的,世家子弟,要的是家世,风评,混成寒门乞丐的样子,简直是士人的耻辱!”
“我大晋是察举制度,官人之法,连我们兄弟都看不上他,更别说其他的高门子弟了,刘裕,你说一千道一万,自己也不过是个村夫,最多打架逞逞凶罢了,现在混得连个里正都没的当,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这里大呼小叫的?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狂徒给逐出去!”
刘裕的眼中神芒一闪,声音不大,但一字一顿,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鼓荡:“江播,这里是京口,连刺史府的大门我都可以随意进出,你可以试试上来逐我。我保证你会后悔。”
江播本欲上前,给刘裕这句话,连同他周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止步不前,只能咬牙道:“你,你目无王法,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刘裕不理江播,对着一直在后面坐着,沉默不语的江敳说道:“江公,今天打扰您的寿宴,真的非常抱歉,穆之是您的女婿,却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是孝子,不忍反驳,只好由我这个粗人朋友为他争辩一二了。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穆之的名声,也同样关系到江家的名声。”
江敳叹了口气:“刘大侠,今天对不住了,犬子一时失态,是老夫的过错,你说得很有道理,在座诸君,自有公论。”
江播和江夷脸色一变,抢道:“爹,您…………”
江敳沉声道:“够了,你们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爹,会闹成这样吗?早叫你们不要贪杯误事,还不下去醒酒去!”
说着,他手一挥,几个家仆连忙上前扶起了江播和江夷,江播重重地一甩手:“我自己走!”和江夷一起,头也不回地就拂袖而去。
刘裕对着江敳再一行礼,沉声道:“江公,今天这宴,我和穆之是无法再留了,不过在座诸君,请听我一言,大丈夫生于世,出身并不决定一切,英雄多出草莽,民间亦有龙蛇,这个道理想必各位都明白!”
“当今之世,神州陆沉,天下丧乱,身为汉家儿郎,当思报国,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刘某不才,愿从军报国,建功立业,权势富贵,我自取之,无需他人引荐!我相信以穆之之才,胜我百倍,王候将相,又岂在话下?江公,你的女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到这里,刘裕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高声唱道:“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青山不改绿水流,寻常巷陌有鱼龙,一日教我遇风云,八荒六合任我游。”
刘穆之也跟着刘裕携手而出,边走边唱,二人心中的万般委屈与愤怒,尽化在这首歌中,余音绕梁,久久不止。
刚才厅中那些面带嘲讽之色的宾客们,也都刮目相看,肃然而立,直到二人已经走出大门,看不到身影时,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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