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这是一处立交桥下,这里有一些杂物,估计都是被附近居民丢弃的。而这处立交桥,也不是什么繁华区,人流量并不算太多,而且桥下几个空间,看样子似乎也是有人住的。
明辉找一会儿,找到一处看上去应该是无主的地方,将怀中已经睡着的小姑娘,轻轻放在一旁,打开背包,掏出一条毯子,小心地在地上铺好,然后将小姑娘放在上面,再将小姑娘没有占据的那一部分毯子折过来,盖在小姑娘身上。
看着小姑娘的睡颜,明辉怔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就靠在一旁的墙角,将身子用力蜷缩了几下,闭上了眼睛。
但,没过多久,他还没有完全睡着,就听到了一阵响动。他赶忙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一个看不清面目,一身褴褛的人,正站在他们占据的这处角落外面,望着他们。
见明辉醒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花花的牙齿:“嘿,我是你们的新邻居,来打个招呼。”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熟睡中的小姑娘身上,“哟,还是带着孩子的啊……”
明辉抿了抿唇:“这……这是我妹妹。我叫明辉,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那人挥了挥手:“还带什么‘您’啊,反正我也不是北京人,这虚伪的京腔,就别带了。我啊,东北那噶哒的,姓什么,叫什么,我早就忘了,你就叫我一声东北叔吧。看着你年纪也不大,叫我一声叔不算委屈你吧?”
明辉赶忙说:“当然不委屈,东北叔。您……不,你是早就在这住了么?那这里是不是还有人呢?我……”
“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东北叔又挥了挥手,“没错,哪儿都会有各种规矩的,像我们这样的流浪汉,自然也都是有规矩的。不过现在这儿的住户,早就都搬走了,就剩下我一个。现在有伴儿来陪着我了,还要什么规矩啊?反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嘛,既然只有咱们两家了,相互照应点儿就好了。”
明辉听着这话,心里稍稍放松了点,轻声说:“那……就先谢谢东北叔了。我们兄妹刚刚从外地过来,不大懂规矩,总怕闯祸。转悠很长时间了,见这儿没人,所以就……”
“嗨,怕啥!”东北叔笑呵呵地说,“小兄弟,我听你口音,好像多少也带点儿味儿,东北小老乡呵?”
明辉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是东北的,但我在那边待过不算短的时间,所以口音可能带了点儿。”
东北叔乐呵呵地说:“是呵?那也算半个老乡了哈!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休息了,要是把这小姑娘惊醒了,那罪过可就大了。我先过去了,有事儿找我啊!我就在隔壁!”
说着,东北叔也不等明辉反应,就转身离开了。明辉怔怔地望着昏暗的光线中,东北叔那不甚明晰的背影,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看来,似乎有了一个不难相处的邻居呢……
随后,这“两兄妹”就在东北叔“隔壁”住下了。闲暇时,明辉听东北叔说过,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曾经是一个陕西人住的,后来这陕西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地方已经空了好几个月了。
先不说东北叔,就说明辉和小兰吧。两人身上,就剩下了原本是明辉打算留在身边零花的两百多块钱,就这么点儿,哪里够用?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明辉就独自出门,开始寻觅自己的收入了。
酒吧,歌厅,仍是明辉的首选。但,北京可不是个小地方,各种北漂这里应有尽有,其中人才也相当不少,竞争可是相当激烈的。想在这里混得开,可没那么容易。
每天,明辉都到处去找能够登台的机会,但,这实在太难了。他那种风格,毕竟不是现在的首选。于是,他们只能继续老生计,每天就在街边寻个地方卖唱,就跟古代街头打把式卖艺的一个样儿。
反正,这活计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而且,北京似乎对他这种存在比较宽容,有很多时候,他都能看到,一些市容执法人员,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经过,但都没什么表示。甚至,有些人还会停下听上一两首歌,或许还会往他面前的盒子里放上几张小额钞票。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京城居,大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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