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鬼,牟指挥使却转而又面向了他:“你这小小的千户,贼心眼倒也忒多……”
王睿吓了一大跳,却又不明所以。
“你想从辽东‘恩军’中调个把熟人来到你麾下,只需向我说一声便是,却为何还要整出个‘将南薰坊千户所扩编至满员’的事儿来?”
昨夜王睿决定“接”了“侯逃兵”,今日一大早,陈副千户便将那要人公文送去了锦衣卫衙门。
牟指挥使这会儿说得云淡风轻,王千户大人却听得一身巨震:人牟指挥使不但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且还觉着将“侯逃兵”由“恩军”中调入他千户所内这事儿——压根儿就不算事儿!
牟指挥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王千户大人的这点“贼心眼”,以及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丑陋脾性”,却已然暴露无遗。
弘治朝的大臣们,不是你一个小王睿,便能随随便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恰恰相反,很多时候都是王千户大人在被这帮大臣们“玩弄”着!
“你二人对平江伯一案所调查取得的情况,我会如实禀告于圣上”,牟指挥使点到即止,见小王睿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觉着他自个儿的这“轻轻一敲”也取得了效果,便行扯回正题,“除了这些情况,便再没有别的情况了么?”
有,倒是有一些,只是——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向您老人家说!
礼部傅尚书同平江伯有过节,他在同王千户大人多番“沟通协调未果”后,竟又串通了他的小伙伴——许进许侍郎,又来给王千户大人下“笼子”——将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的小秘密给透露了出来……
这事儿,到底能不能说?
说!
礼部傅尚书一门心思的要对平江伯落井下石,牟指挥使却又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平江伯给“保”下来,这俩王八蛋都将卯足了的劲道来往老子身上使,难道老子就不能打出一招“乾坤大挪移”——将傅尚书抖出来,让牟指挥使和他扯皮去罢!
“傅尚书着了人来,建议我等再去问问金公公与许侍郎,结果许侍郎却说,平将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王睿夹紧双腿,老老实实的将傅尚书与许侍郎“抖”了出来。
牟指挥使果然来了精神,他那始终“微微眯着”的双眼,竟陡然稍稍“睁开”了一下,定定瞧了王花花与王睿半响,才行吐出来的一番话,却又将他二人吓得心底一紧:“你二人,脑子都是长在**上了?”
就算你是指挥使,也不能随随便便谩骂下属呐——总得说出个骂人的理由来罢!
“这案子,是你二人在办,还是傅尚书与许侍郎在办?别人要你俩做甚,你俩便做甚?”牟指挥使一直都很“蛋定”的情绪,这会儿突然显得有些“不蛋定”——锦衣卫的事儿,竟然让旁人指手画脚来了!?
“傅尚书与许侍郎,若是告诉你二人,去吃泡屎便能断了平江伯的案子,你二人是不是也真要去吃泡屎?”
……
王花花与王睿,确是没想到这会犯了牟指挥使的大忌,但他二人此刻噤若寒蝉,又确是有些“思虑不周”,是以也不敢为自个儿辩白丝毫。
“俩菜鸟!”牟指挥使对他二人下了个“中肯评价”,却又皱着双眉陷入了沉思。
堂内一时陷入沉静。几道金灿灿的日光,透过门窗,暖暖的射进室内,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门槛处,几缕灰尘被风儿吹起,缓缓上升,在日光的投射中,被王花花与王睿瞧得一清二楚。
“查!”牟指挥使突然一声大喝,直将王花花与王睿吓了一大跳,“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你二人将这事儿也一查到底!”
牟指挥使说得铿锵有力,王花花与王睿直听得悚然而惊:牟指挥使不一直都要“保”着平江伯的么?再则,若是牵扯出其他朝廷贵勋大员,也在“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莫非也要“一查到底”?
“你这千户所,人手也着实少了一些,但你已连番有所调动,不宜再加扩编。北镇抚司内一应人马,自明日起,便完全由你指挥……”若是要将这“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的事儿查上一查,单凭王睿这一个千户所,确是显得“人单势薄”,但牟指挥对着王花花说的这后半句话——他这是要将北镇抚大权交出来了?
不待二人回过神来,牟指挥使又行抛出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后日,必须得是后日,你二人方可着手进行全力侦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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