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令姚、程二将安排众军士稍稍休整半个时辰,申时再拔营上路。这期间,戍守清源的何秉心率领一百多人打西边来迎接领导大驾,那从柳河就跟着他们的神秘小队也慢腾腾地现了身,原来是江源县的陈恭特意派来“保护白山郡主”的。巧得很,老赵率众与埋伏的亡命徒玩命厮杀时,这两拨人恰好都没赶到。
何秉心到营地后,只看了几眼就在上级面前跪下了,口称“护卫不力,愿意降为小卒从头干起”;老赵从松树上拔下那根深入数寸犹沾着血的羽箭,黑着脸丢在何秉心跟前,让他回去好好查查这批行刺的凶徒是哪里来的。清源到底距通化甚远,地形复杂又少驻兵,路上治安不好也是寻常,因此老赵虽然生气后怕,也没真的撸了何秉心的军职。
她白山这边的就不好说嘴了。这一队人从柳河就开始跟着她,危急时刻居然无法赶到,是偷懒、是无能、是赤裸裸的渎职!夭夭一问情况气了个倒仰,太丢人了,原来这一队三十来个人不熟悉地形,进了山后就迷路了,还是一个刚入伍的小兵发现溪水有异,才带着人顺着水道找到已经在打扫战场的他们。
“陈恭是瞎了吗,选了你们来!等你们保护我,本郡主早死了八百回了!”夭夭今日见了血,又被他们一气,几乎破口大骂起来,“你们滚回去找陈恭领罚,别在我跟前乱晃,没的让人笑话!”
“求郡主饶命,容属下们戴罪立功!”领头的是刚选上来的一员青年副尉名唤“张弥”的,双手捧着她遗落在草地上的簪子,跪在地上殷殷求道。其余众人也都年轻,皆吓得僵在地上,跪了一圈儿不敢动弹。
“跟人都能跟丢,我还冤枉了你们不成!那陈恭好歹是杨家大伯伯一手调教出来的,手底下就您们这些人,平日里是怎么训练的?若是北边的契丹人来攻打白山,要你们冲在前头当炮灰吗!”夭夭盘膝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双手支着腿越骂越起劲儿,甚至有点怀疑她白山部如今的实力是纸上吹出来的。
张弥见她一口气骂到老根子上,以为这小姑奶奶发怒要连坐他的上司,吓得快哭了。
老赵听到她在松树后头拿清脆的女高音骂人,忙过来看她是否是受了惊吓。张弥见老赵过来,忙向他求道:“怀化将军,属下今日犯下大错,求将军以军规重重处分;属下们都是白山的子弟,若是被这么赶回去,实在无颜面对同袍及族人!”
“你们可知,行军作战时延误救援该当何罪吗?”老赵看了一眼怒容满面的夭夭,心里有了打算,便背着手肃声朝他们言道。
“依军律,当死罪。”张弥面色一凛,神情反倒似释然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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