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不知道为什么,从离开蝶谷起,几乎每次睡着苏青珃都会做梦,各种各样的噩梦,醒来后却丝毫记不清梦中的情景,只有余悸在心头缭绕。
秦相柳没有拆穿,目光依然温润的看着她,自责道:“许是马车太过颠簸,你的身子还没养好,其实不应该这么舟车劳顿的,是我考虑不周。”
苏青珃摇了摇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要不是为了顾及我,行程原本还能快些的。我现在兴头正好,还能多看几册书卷。”秦相柳的这辆马车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造得却很坚固舒适,里头也铺了柔软暖和的皮毛软垫,一路上根本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两匹高头大马,一个叫阿忠的沉默寡言的车夫。秦相柳贵为西秦庸王,却并没有安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只偶尔进来陪苏青珃说说话。即使是陌生人,也能从细微之处看出这是个真真正正的谦谦君子。
苏青珃伸手掀开车帘一角,外头天色昏黄,已近黄昏。这些天被噩梦侵扰,晚间她宁愿挑灯翻阅秦相柳留在车内的书册,也不愿安睡休息。连日来浅睡少眠,身子果然吃不消了。
“秦公子。”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四哥。”秦相柳浅笑道。
苏青珃看着眼前这个清贵温雅的男子,连日来的奔走让他的眼底晕上了淡淡的黑影,染上几分憔悴。心下一软道:“四哥”,说出口才发现没有想象的困难,仿佛自然而然。“还有多久能到南疆?”
“现在已经算是到了南疆境内。”秦相柳并没有因为这声四哥而喜形于色,在他身上似乎从来看不到大喜大悲,永远是温润如玉面带浅笑的样子。“南疆和中原列国不同,这里生活的大多是苗民,并不筑城,而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苗人村寨依山傍水而建。南疆的南诏国,由南疆最大的五个苗寨组建王庭,轮流当权。虽然名义上南疆上千苗寨都听南昭国王号令,实则是小苗寨依附大苗寨,势力强大的苗寨则各自为政。”
不待苏青珃发问,他又继续道:“我们这次是沿着齐楚边界一路南下,现在到的地方不属于任何一国,已经算是南疆的外围。再往南走十几里,我已经安排了接应。到时候我们要弃车而行,还要换上苗人的装束。两天后应该就能到我们这次的目的地——白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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