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的心智虽然在渐渐恢复,但仍比一般人简单单纯得多。这拳法的要领神髓便是出招糊涂,不按常理出牌,很快便被他掌握。只是这柔劲,他昨日始终捉摸不透,一拳一脚打得僵硬生涩。苏青珃本以为他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掌握,没想到只隔一天,拳招之间便已然带上几分至柔若水的意境。
“以习武的天分来说,简直是有若妖神了。竟似比当年的三哥还要进步神速,触类旁通。”苏青珃睁大了眼睛叹道。
这样一个称得上武学妖孽的璞玉,魔门怎么舍得将他困在这里荒废。若是有个好的师父自幼悉心教导,他的成就绝非仅仅如此。
“旺,厉害!”最后一招收势,阿旺眯着眼睛朝她昂着下巴道。
“确实很厉害呢!”苏青珃的眼睛微微敛了敛,笑道:“要是下次方恒或是其他人再欺负阿旺,就用这套拳狠狠的打他!”
……
还是欣儿的那间小木屋,却被苏青珃整理得变了模样。缠绕着门窗的铁链已经拆了下来,放在那口沉重的木头箱子里,和一些原本放在里头的兵刃一起。
前几天的藤篮运了几身新衣服下来,阿旺和苏青珃的都有。但是考虑到阿旺对衣服的破坏性,苏青珃还是把之前那些洗干净只稍稍破了口子的,做了些缝补。
“谁说女人天生会女红刺绣的!”苏青珃望着衣服上毛毛虫般粗细不一的接口,有些气愤道。秀外慧中,智慧过人的苏青珃居然在女红上栽了跟头。拿着绣花针比拿刀拿剑还要困难!
“怎么就没人创一套绝世针法的武学。”学会了之后不知道对针线活有没有帮助。
“不过,阿旺应该不会嫌弃。”苏青珃想着,笑了笑。
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张对她的针线活无比嫌恶唾弃的脸来。
“哎哟哟,真是笑死人了。让我来看看,小七妹妹缝补的手艺可真是天下无双啊!原本只是袖子开了条缝,现在直接是整件衣裳都不能穿了!”五哥谢飞扬满脸挪揄,怪声怪气的扯着嗓子道。
苏青珃顿时脸一黑。
“其实,我觉得小七的手艺已经不错了,至少比我们这些大男人的要好。”三哥打着圆场。本来破的就是他的衣服。
“三哥睁着眼睛说瞎话,偏心也不能这样昧着良心。这也算不错,你再把这件衣服穿进去给我看看!”谢飞扬毒舌道。
苏青珃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原本黑着的脸渐渐泛红。
“而且,什么叫比我们这些大男人的要好!其他人的我不敢说,至少小六儿的手艺就要甩出小七妹妹好几十条街。”谢飞扬边说着便拍了拍自己穿的衣裳道:“瞧瞧,瞧瞧!我这衣服原本和三哥比剑破了七八条口子,现在连条印子都看不见。”对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裴牧道:“小六儿,快把三哥的衣服拿去改改。让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看看,什么叫天衣无缝!”
苏青珃涨得满脸通红,将那件衣服揉成一团狠狠扔给裴牧
或许就是那次初次尝试针线活被嘴贱的谢飞扬戳伤了自信心,苏青珃后来也没有虚心学习或者增加练习。反而每次拿起绣花针就像是看见了谢飞扬那张腹黑毒舌的脸,恨不得拿针戳得他满脸洞。恶性循环之下,好多年过去了苏青珃的女红手艺还是增长甚微。
不过谢飞扬也没讨着便宜就是了,在苏青珃的美食威胁下,包括师父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叛变,一齐排挤他。那十天水深火热的日子,一个人碎碎念也没有回应,吃的都是从裴牧那抢来的冷饭冷菜,最后只好低声下气的和苏青珃道歉,并保证再也不犯才幸免于难!
哼,让你只知道呈口舌之快!
“你们这些没义气的,居然为了些好吃的就把我出卖了!简直没天理了!”恢复元气的谢飞扬作出一张惨无人道的脸,向几个师兄弟抱怨。
他的保证也只维持了三天,又再故态复萌。谢飞扬最爱做的就是撩拨和挑战他人的底线,然后看着那一张张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的脸,满脸的志得意满、畅快淋漓。
无涯山啊,懒惰的老顽童般的师父、最宠她的三哥、永远温文尔雅的四哥、嘴贱毒舌不饶人的五哥、还有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的六哥。
真的,很想你们啊。
仿佛终于坚定了决心,苏青珃缓缓打开了放在墙角的那口木头箱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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