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德胜忙不迭的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他看向师傅道,“师傅你说这工厂老不开工,这布也不织了,这要是没有布了,这人民都不穿衣了。都光屁股蛋子啊!”
“去,你操这心干吗?你光着了。”师傅哭笑不得地说道,话锋一转道,“现在你得好好武装武装思想。”
“知道了。”田德胜无精打采地应道。“师傅,要说咱们这工厂,这机器都这么停着,留下的来的工人不是下棋、看报,就是打扑克。这说是抓革命、促生产。还说什么大年三十不歇脚 ,初一早晨要上岗。”
田德胜心凉道,“我看现在只有人抓革命,没人促生产。”
“哎呀!这叫革命生产两不误。”师傅宽慰他道。
“什么两不误,要这么下去,这每个季度的生产计划……”田德胜又是一叹,“得!现在也没什么计划了。”
“你操这心干啥呀,现在全国上下不都一样吗?”师傅一副你先吃萝卜淡操心地样子。
“行了,现在还是管好自个儿的事,我还得通知别人呢!”师傅说着就朝外走,“你赶快啊!就等你一人了。”
“好嘞,好嘞,我武装思想,我从头到脚的武装。”田德胜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这叫啥事啊!我不摆弄机器,我来干嘛!开会、开会。”
田德胜抬眼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厂房,纺织工人呢!都穿着绿军装,带着红袖标,都上街游行去了。
不游行的,走得更远,都去大串联了,尤其是年轻地纺织女工,加入这个派,那个派的。
留下来‘老弱病残’的蹲在墙角数蚂蚁呢!
这该抓生产的不生产。这都叫什么事啊!田德胜最喜欢的就是机器‘轰鸣’声,看着它们欢快的歌唱,织出来美丽的布,尤其是织出万米无疵布。虽然这离不开纺织女工的辛劳。可这也证明机器保养的好,这心里的满足感,是什么也无法替代的。
当挡车女工很辛苦啊!还要三班倒?起码和他田德胜比要辛苦的多。
别看纺织女工,每天穿着雪白围裙,戴着雪白的帽子,再衬上红格子衬衣,像一只快乐的燕子在织布机前来回穿梭。
现在的织布机还是半自动,且一个人要操作四台布机,一接班就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要不停地在几台布机前后巡回检查。女工们不停的换梭子,机器还经常出现小故障,断头率高。
一个挡车工一个班下来,相当于走了几十里路,特别是上夜班。每到天快亮时,就坚持不了了,眼皮困得直打架,一合眼站着就能睡着,怕出现断头,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就用嚼干辣椒的方法驱散睡魔。
辛苦是辛苦,可为了工作是尽心尽力。那些纺织女工工作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快乐……
可是现在唉……田德胜把润滑油盖上盖子,收好,放到仓库里,去水龙头下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黑乎乎油乎乎的手。
刚刚洗完。手都没有来得及擦,就听见自己的媳妇儿逢人就问,“看见我家老田了吗?”
“好像在水房那边。”
吴云边走边焦急地喊道。“老田,你在哪儿。”
田德胜听见妻子吴云的声音,闻声快步迎了上去。看着媳妇儿头发也散了,这大冷天愣是急的满头汗,这心里就咯噔一下的。
“吴云,我在这儿呢!你找我干啥,看你这火烧火燎的样子,这出了啥事了。”
吴云一看见他跑了几步,双手扶膝,急喘着气道,“快,快去救胜利和弟妹去,他们俩被红色小将给抓了。”
“啥……你说啥,咱们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和贫下中农!红色小将们抓他们干什么?”田德胜不解地问道,“不对,他们不是在乡下吗?哪儿的红色小将抓的。”
吴云这时候才缓过气来道,“是咱们这儿上街游行的红色小将抓的他们,说他们是走资派,挖社会主义墙角。”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们正经的在公社上班,领得死工资,什么走资派,什么乱七八糟的。”田德胜一听就急了,这要被扣上了这顶帽子,还能落到好。
“怎么回事,胜利这兔崽子,好好的乡下不呆着,来市里干什么?”田胜利真是被气这脸颊一鼓一鼓的道,“这市里乱哄哄的瞎凑什么热闹。”
“她爸,你也别着急,这事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吴云赶紧劝慰道。
“我这不是怕解释不清楚啊!要是遇上不讲理的小年轻,二流子,这不就惨了。”田德胜急得疾步朝厂外走道。
突然田德胜顿住脚步回身道,“吴云,你咋知道他们俩被抓了。”
“红色小将上门查访了,问咱们是不是田胜利的大哥和大嫂。”吴云追上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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