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年月各种运动不断,有时甚至运动套运动,农村又套“割资本主义尾巴”运动。
在“兴无灭资”“斗资批修”“千万不忘阶级斗争”的年代里,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是决不允许让私人经济行为出现和存在的。
这年月,人们认为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私有制是资本主义的。按照这个逻辑,维护公有制就是维护社会主义,一切私有观念和行动,都是资本主义的,被称为“资本主义自发势力”,是“资本主义尾巴”。“割资本主义尾巴”被认为是农村一项最重要的革命任务,是关系到是否改变社会主义江山颜色、红旗是否落地的大事;关系到资本主义是否复辟、人们是否吃二遍苦受二遍罪的大事。
姚满耕通知完了所有的手工业者停止外出活动,和队里的通知后,大家都没意见,也没敢有意见。还不停的感谢大队长及时通知,不然比抓了典型不死也得脱层皮。
姚满耕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行得找村里的老人们商量一下,老人们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所以这心念一转,径直的走到了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五叔公家里。
东里间炕上,姚满耕道明来意后,五叔公放下手中的烟杆,其实就是个空的。原来喜好这一口,现在这烟叶也没了,姚湾村又不种植烟叶,所以慢慢的就戒了。
只不过这手里的老伙计,一时半会儿放不下,时不时的嘬上两口,干过瘾。
“大队长啊!”五叔公手里的烟杆轻轻地磕在鞋上。
“五叔公,您老还是叫我满耕好了。”姚满耕哭笑不得说道。这大队长听着不舒服。
“满耕啊!去把青石给叫来,咱们一块儿合计合计。”五叔公说道。“晟睿,晟睿!”
正在外面砍桃树的姚晟睿听见后扔掉手中的斧头。跑了进屋内道,“太爷爷。大队长,您又什么吩咐。”
“晟睿去把你姚爷爷请来。”五叔公吩咐道,姚晟睿得令转身,五叔公又道,“对了还有亲家姥爷也请来。”
姚满耕眼神微闪,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来,不过很快就意味过来了。
蹬蹬……等姚晟睿跑远了,听不见脚步声。五叔公看着他道,“想问就问吧!憋着难受。”
“我想明白了,刘姥爷的见识比我们广,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也好。”姚满耕笑道。
五叔公微微颔首。
“五叔公,喝水吗?我去倒一杯。”姚满耕起身道,如在自己家里一般,去外面的八仙桌上拿起搪瓷茶缸,从暖水瓶里倒了两杯水,回到东里间炕上,把茶缸放在炕桌上。
姚晟睿去找姚爷爷和刘姥爷时。他们正和姚长海正在讨论上级下发的新文件。
而砍果树的活计都交给了孩子们执行了。
“爹、姥爷,我想不明白,咱们怎么就长尾巴了。”姚长海抓着头发道。“咱们养殖的家禽、种出来的粮食不都上交给国家了,又没有到自由市场买卖。”
他顿一下接着道,“我们不养,不种,这城里人他吃什么?都喝西北风啊!”
“也许农民啊!就是吃地瓜的命,种出来的粮食统统上交,不准多余自留粮。”坐在炕尾正在上棉鞋的刘淑英随口说道。
“放屁,地瓜既然那么好,为啥交公粮不收地瓜呢?他们干部的肚子是肚子。俺们这些老农民的肚子就不是肚子?”姚爷爷当场就拍着炕桌直起了身子。
“爹,别生气。别生气。”姚长海赶紧劝道,接着转移话题道。“咱,看文件,看文件。”这新文件他誊抄一份,就是拿回来琢磨的,“看看有没有漏洞可钻。”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呸!不是不是……是……”
“认真学习文件,深刻贯彻上级的思想。”妮儿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妮儿说的太对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针线摸摸妮儿的朝天辫。
“对,对认真学习文件,深刻贯彻上级的思想。”姚长海重复道,“这文件里写着:不准扩大自留地;不准扩大个人院套;不准社员个人开荒;不准搞自留山;不准个人养驴骡;不准匠人单干;不准用集体名义搞个人开业或变相单干;不准买卖、出租自留地,雇工剥削……”
“他们不让干,咱不干就是了,种地能吃饱肚子,谁愿意风吹日晒的讨生活。”姚爷爷掐这手指数了数道。
三个人认真的开始学习文件,那真是掰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甚至是胡思乱想的终于找到漏洞,呸……不是不是,不是漏洞而是有可能遭受到毁灭打击。
“长海,咱的桃林属不属于尾巴!”刘姥爷放下文件轻蹙着眉头说道。
“当然不属于尾巴了,桃林归姚湾村大队,全体社员所有。”姚长海随即就说道。
“我知道,这里写的不清不楚的,怕就怕有人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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