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要贤良淑德生儿育女,又要保守贞洁从一而终,还要像畜生一样供他发泄驱使,他的这种仿佛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想法,是最古怪得地方。
靳树禾在张建和那案子没结束时,就已经跟秦文开始查赵礼柱了。
他的确回了老家,但不是他所说的前些年回去的,而是前几天回去的。
单位经费批得很快,飞机去飞机回。
秦文在飞机起飞的时候感慨:“嚯!一分钱一分货,火车可没这推背感!”
老家的人,已经没有人认识靳树禾了。
真的了解赵礼柱的人,也寥寥无几了,找到位村子里的老人时,听到赵礼柱的名字,对方面露怪色,像是隐晦难言。
“他怎么了?”
“现在还不能透露具体信息。”
老太太摆摆手:“他德行不好,残废一个!早些年没人搭理他,他就出去了,谁知道,去年吧……回来大张旗鼓娶了个离婚的女人,我们还劝过,就算离婚了,跟了这么个东西,那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那家爹妈做损,不是东西,硬是拿了钱把女儿嫁了……说是姑娘以后要去大城市享福去了,呸!想个屁!是那丫头出事儿了吧?”老太太摇摇头。
“他们临走前,当时劝过那家爹妈的两户人家,一家的房子,一家的干草垛子,都着火了,这大冷天儿的,除了人点的火儿,还能是什么?”
“但没法子啊,谁也没瞧着他啥时候干的,我记得好多年前了,一群孩崽子出去玩儿,说是下河捞鱼去,结果少了一个没回来,等天儿都黑了,家里人去找,那孩子早淹死在河沟子里了……那河沟子才到大腿深,咋能淹死人呢?有娃娃说前几天儿他跟那赵家的坏种打过架,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
老太太正说着,一旁经过的另外两个老太太,其中一个紧张兮兮地拍她:“哎哟!你也不怕那坏种下回回来,给你家房子也点咯,再给你烧死!”
但毕竟靳树禾和秦文的身份比较权威,靳树禾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几个老人,看着靳树禾的目光,柔和了不少:“真是小苗的娃儿?”
“嗯。”
“哎……多少年都没人提过了,这儿啊,知道小苗儿丫头的人都不多咯,要么怎么说是报应呢,小苗儿爹妈,就是你姥姥姥爷,还有你那个舅,你见过吗?”
靳树禾摇摇头,他记忆中,只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
“都不提,没人愿意提起来,哎哟,仨人当年一起坐车撞死了!血拉拉那么长……”老太太现在提起来,还显出害怕来。
“小苗还有个姐姐,家里姐弟三个,小苗十几岁的时候,她那个姐就被嫁到挺远的地方去了,说是嫁过去的,就是那家拿钱多,姑娘就嫁了个跛子,第二年怀着孕呢,被婆家打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都这么传……但肯定跟那家人脱不开关系!”
另一个老太太小声接口:“骨灰都没要,说是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回娘家晦气,让那家又拿了两万块钱了事了……”
别说秦文,靳树禾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小苗哭着要去找她姐姐,被她那个混蛋弟弟,从家院子里踢到村儿道上,让别人拦下了,没几年,他们又要把小苗嫁了换钱……”
“赵家这个,非说要娶小苗,但他俩不给他出彩礼钱,靳家老头老太太是好人,虽然儿子不怎么成器,但最起码比那个残废好吧,靳家老两口真挺喜欢小苗这姑娘的,凑了三万块钱,让小苗给他们做儿媳妇。”
“小苗结了婚之后,就再也没和娘家联系过,估摸是彻底伤透心了吧,靳家那个小子也是个混不吝的,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心里也美啊,对小苗还算不错,她那个弟弟好几次还找来管小苗要钱,让靳家那个打得半死,再也敢来过了。”
“再后来,小苗就跟着出去打工了。”
另一个老太太压低声音:“当年村儿里,总有女人丢贴身的衣服……都说是赵家的那个干的!就是他偷的!”
“他到底哪儿有残疾啊?”秦文和靳树禾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
“都说了不行……那儿呗!”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一个织东西的阿姨,往弯腰站着的秦文“那儿”看了一眼。
秦文急忙学着靳树禾蹲下。
“你们咋知道的啊?”
“咋知道的,他爹妈自己说的呗!说是小时候就看着不对,领到大医院去检查了,人家说什么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的意思,能活着,就是不行,也没法治。”
“不然为啥他爹妈不愿意花钱给他娶媳妇啊?娶回来干啥啊,当摆设啊?”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粗俗话,反正意思就是,这孩子就跟以前的太监似的,因为不行,所以一天老愿意干坏事儿!
秦文心道:跟这二十来年,天天被人议论嘲讽,所有人都清楚他作为男人,致命的缺陷这么不堪的事情,这不是培养心理变态的温床是什么?
“后来可算是走了!去年回来,敲锣打鼓地硬娶了个媳妇,大家不能当着他面儿说,背地里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不,又带着新媳妇走了嘛!”
靳树禾的确没想到,竟然背后有如此多年的纠葛。
而赵礼柱那种对女人偏执又厌恶,渴望却又有杀意的欲望,在此刻,在靳树禾面前展露得淋漓尽致。
这人是个因为自身残疾,被父母,环境,和他自己无休止的恶念逼得彻彻底底癫狂的疯子!
如果他不是被揭穿,靳树禾相信,陈婶儿也活不了多久。
“我才是男人,你那个死爹,除了在外面赌钱,好吃懒做,他还会干什么?”赵礼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的语气不再装出伪善来。
“他带着村子里那群小崽子,嘲笑我这么多年,居然还抢了我的女人!苗儿应该是嫁给我的!苗儿是最漂亮最贤惠的女人,就应该嫁给我!她还没有两头牛贵呢,我怎么得不到她呢?”他从牙缝中嘶嘶挤出这些话来。
“我跟着他们来这儿打工,那个蠢玩意儿,我假装和他当兄弟,说我们都是老乡,他就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怎么能相信我不恨他呢!我想一刀一刀捅死他!但我没找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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