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别挥菜刀了……”
陆梨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紧张,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菜刀。
自己不过是想挥手劝架,但定睛一看,自己的动作确实是有些狂野。
廖亭源都站到楼梯上去了。
“不好意思,太紧张了。”陆梨阮讪讪。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面前几只小猫跑跳打闹。
最小的那只好像对陆梨阮挺喜欢的,见陆梨阮不理会她,一会儿跑过来蹭蹭陆梨阮的鞋,一会儿用小爪子碰碰陆梨阮的腿,痒痒的。
很可爱。
忽然,就在陆梨阮的警惕心要降到底,忍不住要去摸摸那小奶牛猫时,走廊的感应灯灭了。
灭的猝不及防!
灭掉的那一瞬间,陆梨阮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么长时间,这本应该听着声音而亮的灯,一次都没黑过……
即使很安静的情况下。
绝对的黑暗中,人心中的恐惧会无限的放大。
就在陆梨阮想要后退,至少靠在门板上,找点安全感的时候。
感觉到廖亭源的手,稳稳地扶住自己的手臂,还顺势……沿着自己的小臂往前摸去,捏住自己的手腕。
我知道你担心我一通大刀狂舞。
“别怕,我在这儿。”
但他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时,陆梨阮还是感觉到一阵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黄色的灯光再次闪烁了两下,重新亮了起来。
陆梨阮环视周遭,当视线落在自己脚边时,陆梨阮猛地愣住了!
陆梨阮感觉到廖亭源在拉自己,似乎想要让自己过去他后面。
可陆梨阮脚下像定住了,呆呆地看着。
刚刚还在偷偷摸摸用小爪子尖儿勾自己的小猫,此刻身子僵直,蓝膜还没有完全消散下去的眼睛,此刻已经浑浊了,呈现出浑浊的青灰色。
它细细瘦瘦的四肢,呈现出扭曲的状态,爪子张开,毛都没有长好的小肚子,鼓胀起来。
陆梨阮能从它张开的嘴里,看见一些血迹。
“别怕。”
廖亭源见拉不动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陆梨阮没出声。
自己白色的帆布鞋,侧面粘上了些污渍,还是湿的……
是小猫的尿渍。
它好像刚刚死掉,又好像死掉有一会儿了。
感受到廖亭源的示意,陆梨阮脖子僵硬地扭转,看向他手腕上的机械表:11:00pm。
两个人靠的更近些,肩膀贴着肩膀。
面前的场景十分诡异。
廖亭源将小猫的尸体,挪到了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
可另外两只小花猫,却好像看不见也感受不到般,还如同刚才一般,活泼快乐地玩闹着。
看着依然在空中飞的猫毛,陆梨阮却心中非常的沉重……
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沉默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再次亮了。
陆梨阮将右手的刀挪到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汗湿的手心。
“不然你先回去吧……”
廖亭源感觉到身边人不安的动作,凑过去,在陆梨阮耳边轻声地说道。
陆梨阮摇摇头,马尾擦过廖亭源的脸。
廖亭源听见她低低道:“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再次亮起时,陆梨阮匆匆地一瞥,然后迅速地移开视线,即使只一瞬间,那场景也仿佛印刻在视网膜上。
一颗血淋淋的眼球,仅有点神经连接着,吊在空荡荡如黑窟窿的眼眶外。
陆梨阮第一次看到完整的眼球是什么样子……
它身上的毛,已经看不出来是可爱的三花色了,全都是红色,湿淋淋黏糊糊得凝成一簇一簇。
身子中间好像被什么碾压过,扁扁的。
一只小猫怎么能这么扁呢?它两条后腿以畸形的角度伸开,陆梨阮看见有白色的硬块儿,夹杂其中。
那是碎掉的骨头。
陆梨阮想吐。
可她不像是昨天那样能直接吐出来,胃里反上来的酸水,有一部分好像到了眼睛,眼眶酸涩涩的的,有灼烧的刺痛感。
陆梨阮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出来,转过身子,她看见廖亭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也在害怕啊?”
陆梨阮吐出口气,试图转移注意力和他说说话。
“嗯。”廖亭源仿佛看出她的心理,陆梨阮说什么他都应答一声。
陆梨阮觉得自己应该说了好几句话,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剩下的一只小猫,还在伶仃地玩耍。
快乐雀跃地喵喵叫。
它跑过来,嗅了嗅陆梨阮的腿,陆梨阮不知道它是不是闻到了,那只小奶牛猫的味道。
陆梨阮弯下身,摸了摸它毛乎乎的小脑袋。
热乎乎的小脑壳,随着陆梨阮的抚摸,左摇右摆,湿漉漉的粉色小鼻子,擦过陆梨阮的指尖儿。
下一次灯再亮起时,陆梨阮又看到了那颗小猫头。
是昨晚自己在垃圾桶中看到的样子。
陆梨阮吐出来的瞬间,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
陆梨阮感觉到,自己吐完后,被拉了起来,有人把自己拉到他怀里,用身体挡住自己的视线,陆梨阮视野里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布料,一缕淡淡的柠檬味洗衣液的清香,完全地从粘稠的腥咸味道中,挤进自己的鼻腔。
陆梨阮下意识深呼吸,试图多汲取一些……
“嘘——嘘,好孩子,冷静点儿,你的精神力会随着情绪而波动,不要被趁虚而入。”
廖亭源哄劝的声音,真的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温温柔到让人想拥抱又想哭的程度。
“都是假的,都是吓唬你的,好孩子,你最勇敢了,别怕,我在这儿呢。”他喃喃道。
陆梨阮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刀什么时候掉了,只记得自己两只手一起,死死环住廖亭源的腰。
西装衬衫下,他比看起来还要清瘦。
等陆梨阮再回过神来,已经在屋子里面了。
廖亭源把她带进来后,还贴心地把地上的菜刀也捡了回来。
陆梨阮蹲在门口,拿着他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还在不停流出来的眼泪。
“要不……坐在沙发上哭,好不好?蹲在这里腿不累吗?”
廖亭源也没有过分安慰她,只是也蹲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盒纸抽。
非常体贴地把陆梨阮手里用过,擦了眼睛或者鼻子的纸巾换掉,再塞给她一张干净的。
耐心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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