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心里又酸又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嵇书悯的感情太沉重了。
但陆梨阮却并未觉得负担。
很奇怪的感觉,沉甸甸的却有种被托付了的责任感。
太子殿下与野心平齐的占有欲与爱意,不知道该受宠若惊还是该心生退意。
“你先活着吧,嘴上说的好听,你吃的药是怎么回事儿?”
陆梨阮偏偏头,错开些,既然他表现得这般坦诚,说什么都会告诉自己,陆梨阮也不客气。
“梨阮说的是哪种?”嵇书悯皱皱眉,把陆梨阮问愣了。
靠,吃的太多了是吧!
“所有,你不仅仅是腿伤吧?”陆梨阮执着追问。
“呀……被你看出来了。”嵇书悯假模假式地惊讶,语气却很平淡。
“你也没遮掩过吧?”陆梨阮冷哼道。
嵇书悯笑得很坦诚:“嗯,想着要是梨阮有什么目的坏心,就处理掉。”他语气很软,带着气息撩拨在颈侧。
陆梨阮却一点也不怀疑,他说的真实性,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杀伐决断对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家常便饭。
“梨阮,孤困了。”他突然道,整个人力气几乎都压在陆梨阮身上,声音变得含混起来。
“你是又想……”
陆梨阮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他呼吸突然缓了下来,那一瞬间陆梨阮差点以为他停止喘气了!
下意识伸手摸摸他颈侧脉搏,还有弱弱的跳动,陆梨阮松了口气。
嵇书悯模糊间感觉到陆梨阮的动作:“孤不会突然死的……梨阮想知道的,孤都会告诉你的,先让孤……好好歇一歇。”
陆梨阮从未见过他这样示弱,也许不是示弱,是真的精神绷紧到了极限,因为在放心的人身边,所以才会放任垮下。
绷紧的弓弦终于松掉即将断掉的劲儿。
从下午起,嵇书悯就未合上过眼睛,刚陆梨阮睡着的那段时间,他头痛欲裂却没办法歇下,陆梨阮的不理睬让他陷入焦躁与不安中,从未有人能影响他情绪到如此。
重要在见人愿意与自己说话,把人牢牢抓在自己身边后,骨子里渗出的疲惫才彻底侵袭四肢百骸,嵇书悯觉得自己猛地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不觉得自己坦诚的种种沉重又恶劣,反而为自己彻底表达自己而沾沾自喜。
陆梨阮若是知道他这般放松的想法,定会感慨:
果然和正常人的脑子不一样。
陆梨阮早已习惯身边睡着另一个人,此般依偎在一起,也并没觉得不适应。
嵇书悯轻的仿佛要消散的气息,潜移默化地成了陆梨阮最熟悉的,催眠一般,不知何时,同样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一如既往地身边空了,嵇书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着青禾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伺候自己更衣,陆梨阮莫名有点脸上挂不住。
昨儿发了通大火儿,半夜让她去休息,今儿起来却换了个地方。
显然青禾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任何态度,但陆梨阮看着大亮的天光,心里总觉得自己被糊弄得很彻底。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圣旨传来时,陆梨阮还是心里一颤。
皇上准了嵇书悯的请求,废他太子之位,准许他近日便出宫建府。
京城的府邸都是现成的,总不能拔地现建,陆梨阮觉得这个“近日”会很快。
忽然想起来!
昨儿嵇书悯好像说:按照合安侯府的样式?
他早就开始建了是吧?
头脑冷静下来,陆梨阮捋顺了嵇书悯为何此时求皇上废了他太子之位。
因为自己,他不知道从谁那儿得出的结论,自己不喜欢宫里,向往宫外的生活。
他要登上皇位,最终一定是要生活在宫里的。
所以他便此时借着废太子一事,带着自己出宫,让自己过上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
因为清楚原剧情里,嵇书悯是有能力一直坐稳太子之位的,所以这般变动,陆梨阮相信,他的确是因为自己……
这份感情沉重得让人胸口发涨,压得人面红耳赤。
嵇书悯还没回来,陆梨阮便见到了太妃娘娘身边的嬷嬷。
太妃娘娘请陆梨阮过去。
进到太妃娘娘宫中时,陆梨阮行了礼,被太妃拉着手进到内室。
“好孩子,委屈你了……”太妃娘娘长叹一声,把陆梨阮揽在身边。
陆梨阮以为她是说废太子之事。
“娘娘您莫担心我。”
“本宫知道合安侯府之事了。”太妃娘娘神色猛地一肃,她平日总是笑眯眯的好脾气模样,从不苛待宫人,阖宫上下都说太妃娘娘是菩萨心肠。
但此时她周身凌厉,让陆梨阮深切感受到:这宫里的确,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万事不管,面团脾气。
太妃娘娘的消息,居然这般灵通。
陆梨阮不再多言。
“三皇子出宫建府也好,总归避一避这股迎头风。”太妃娘娘语重心长,教导陆梨阮让她宽心。
“我心宽着呢,娘娘别为我操心。”陆梨阮笑笑。
“你想得开就好,有时强求反而适得其反。”太妃娘娘语焉不详,也不知道是在嵇书悯还是在说谁。
“合安侯府不争不抢,都有人算计上了,真是……”她后面的话陆梨阮觉得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今日唤你过来,便是告诉你,一切有本宫,你莫一个人忧心,小小年纪的,还挺扛事儿。”太妃娘娘打趣道。
陆梨阮看着她,知道她是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太妃娘娘绝非简单之人。
陆梨阮心里一凛,是啊,能未有亲子还能在吃人宫中站稳脚跟,甚至还有余力帮着今上登基,这般手段,怎么可能是深宫念佛的妇人呢?
“能出宫,便替本宫多照顾照顾你那个没出息的爹。”提起兄长,太妃娘娘语带无奈。
“合安侯这一脉出来的,脑子心气儿都长在姑娘家身上了,昨儿的事儿别把你爹吓个好歹的!”
听着太妃娘娘的轻笑,陆梨阮想到昨日合安侯的确是满心不安的样子。
等过些日子出宫,得好好劝慰一番。
等出宫的……
陆梨阮迟来的,心中因为这个念头而涌上喜悦来。
嵇书悯似比自己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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