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我意外不能相见,只有有人拿着这玉,才是真实。”
嵇书勤想来自己都没料到,这么快便又回宫了。
他再次来看望嵇书悯的时候,面色有些奇怪:“父皇命我参与朝政……”
“皇兄不愿?”
“我志不在此。”
“父皇如今龙体欠安,我如今也没办法为父皇分忧,皇兄想必也听母后教诲,要尽心而为了吧?”嵇书悯不用猜,都知道皇后会对嵇书勤说什么。
果然,嵇书悯眉头皱了起来,嵇书悯没错过他那一丝烦闷,看来这次回去,他与皇后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陆梨阮,说不定旁敲侧击问下究竟是什么事儿。
但嵇书悯却没有半点兴趣,他对皇后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不在乎,他只要事情的走向,是顺着自己心意就好。
做棋子的,又何必拘泥于是敌是友,是亲是疏,总归能用就好,嵇书悯向来不意气用事。
他曾教过陆梨阮这个:“你当他们都是行尸走肉便可,操纵人心,可不能仅仅操纵本就会顺从于你的。”
陆梨阮觉得他一向兵行险道,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谋略从未失算。
“母后她……”
“皇兄不必自贬,你我兄弟虽未长久相处,但我知皇兄你胸襟学识,不会负了父皇母后的期盼。”
嵇书悯笑得平和,他似从未这般平和公允过,但那笑意没有办法落在眼眸中。
嵇书勤好似不解,怎么才几日过去,嵇书悯便变了个态度。
“悯儿,我回宫并非为了参与朝政。”他郑重道。
不等嵇书悯开口,他连忙继续道:“我回宫,仅为了看到你与父皇都安好。”
嵇书悯一愣,没料到嵇书勤只和他谈这个。
乍然拥有权势的人,嵇书悯见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嵇书悯向来觉是人便几副面孔,当面人背后鬼,是人是兽也可由他人引诱,变成什么模样都不奇怪。
变成畜生的也不在少数。
嵇书悯从不下定论何人是好何人为坏,人又不是画本子写出来的,落笔什么样儿便什么样儿。
他习惯冷眼看着,看人成仁,又看人成鬼……
嵇书勤却并未提起唾手可得的权势,他只提自己……
“瞧完我又怎样?”
“不怎样,我是你兄长,悯儿,不管你喜我也好厌我也好,我对你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你若嫌我烦,我便少同你见几次。”他有些窘意。
上次嵇书悯实在是把他吓到了,思考下来,他心里的愧意越发加深。
“我倒也没那么说。”嵇书悯语气讥诮地哼了句。
“留下吧,你想走也是走不了的。”嵇书悯兴致缺缺地往后靠了靠。
嵇书勤没再推脱,他虽不明白嵇书悯话中深意,但的确,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似都推着他扯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你想回去,是因为放不下母后?”嵇书悯问他。
“自然。”
“怎么不与父皇说?”
嵇书勤未语。
嵇书悯也没揭破:“皇兄心里真是装着好多人啊……”
很快,消息便再次传来。
皇上命嵇书勤去接着查官银劫案。
此案似已经进入查无可查的阶段。
虽未挑明,但众人都私下说太子被废,与此事也脱不开干系,更涉及到两个皇子的龃龉争斗,更是谁也不愿沾上,变成了烫手山芋。
二皇子自上次被嵇书悯完完全全击败后,最近也不敢再冒头,寻了个由头,假装去忙别的事情了。
七皇子本就兴致缺缺,如今容贵妃好似失了宠,他们母子二人整日琢磨着,也顾不上这个。
只有大理寺还在坚持查案。
这也不奇怪,贺调与一向是古板较真的个性,皇上一贯知道。
此次他将大皇子塞过去,也是看中了贺调与铁面无私却一心为朝廷的性子,此番不要求嵇书勤一定查出什么名堂来。
主要是借着查案,让嵇书勤了解整个朝堂与南方官员派系种种。
皇上已经想好了,既然要留嵇书勤在身边,就得用东西牵住他,不然他轻飘飘来轻飘飘去……
皇上还不放心皇后,万一那刻薄女人在背后挑唆,嵇书勤执意离去怎么办?
在找到别的方法之前,嵇书勤必须留在他身边,最好的办法便是给他差事,让他知道他大皇子这个身份留在宫中,总比那破庙好得多!
皇上虽心中不喜,但在嵇书勤面色坦然地提起皇后时,他也假意惺惺地表示对皇后的关心。
当年相看两厌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他们俩又成为最“牵挂”彼此的人了。
陆梨阮见嵇书勤来了又走:“怎么,这次他没说什么惹你生气的话?”
“也没什么话能惹我生气。”嵇书悯淡淡道。
骗人。
陆梨阮暗笑,却也没揭穿他。
“你翻什么呢?”
陆梨阮见嵇书悯进了那间重新修缮好的密室,坦然地……又打开了里面墙面的几块砖。
你……真是套娃啊?
上次打开了一个,里面又发现一个,怎么现在,里面还藏着个小空间啊?
察觉到陆梨阮一言难尽的表情,嵇书悯笑着歪歪头:“怎么?没想到我还藏这儿?”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啊,兔子还知道挖三个窟窿呢。”陆梨阮“啧”了声。
“兔子一个窟窿被搜一次,我一个窟窿倒是应该不会被搜三次。”嵇书悯摊摊手。
有道理,你说的对。
见嵇书悯从里面取出个沾着灰的包裹,陆梨阮凑过去,又退了一步:“我能看吧?”
嵇书悯被灰呛得轻咳两声,往陆梨阮那边推,示意她来开,自己安安稳稳地掸了掸衣角。
“我有什么是不让你看的?”
陆梨阮指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册子。
翻开封皮,陆梨阮瞧了几眼,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呢?
怎么……和自己那天火急火燎在合安侯府烧掉的账册差不多呢?连上面盖的章子都一样!
“你造假的?”陆梨阮下意识脱口。
合安侯府的事情嵇书悯早就知道了,也不意外陆梨阮会分辨出这账册。
他摇摇头,十指交叠在桌面,气定神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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