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猜到越凉醇所想,影煞楼主脚步一顿,“两件事你若都办好,本尊为你彻查越家庄惨案。”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在越凉醇心中激起万丈波涛,此人,深谙心机,竟超出她的预想。手心出了一层薄汗,饶是她心智沉稳,此时,也有些畏惧。
一阵诡异的笑声回荡在阴暗的地牢,“越凉醇,你该清楚,影煞楼的人最容不下的就是不臣之心,你莫要让本尊为难。”
影煞楼主走后,越凉醇紧绷的弦终于得到放松。一副倦容,孤零零的伏倒在地,耳边凄凄,哀嚎不绝。
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逼的人退无可退。越凉醇一条路走到黑,是为了恨。段衍生别无选择,惩奸除恶,是为了肩上的职责。她们俱是世间的奇女子,各自苦楚,各自挣脱。
段衍生站在繁花落尽的庭院这样问纳兰红裳,“可以相爱吗?”
纳兰红裳不作声。
她又问,“可以相欠吗?”
纳兰红裳红了双眸。
段衍生饮风狂笑,指着自己的心口,含情脉脉,“五年前,我就已经成了死人了。”
她顾自苦笑,“做什么不好,偏做那惊世公子,莫不是痴傻了
,才会放你走。”
纳兰红裳望着芳华逝去,明媚成灰,望着她一身素衣,独立于世,轻轻开口,“我还能等你几年?”
五年?够久了吧?
我放不下你,你放不下天下。
这一夜,段衍生落寞如低吟的哀歌,那逝去的人呀,该如何才能握紧掌心?
这一夜,伤了几人心。
云偿温婉的眉目不自觉的低垂,那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呀,何以哀伤至斯,固执如斯?她对世间万物有情,此时竟忍不住埋怨那个穿了红衣,眉眼精致的女子。
段衍生心中有结,不解,始终是祸。
云偿医术精妙,却不是能解她心结的人。这让她生出几分无力。也让她忍不住怅然。她怅然,不单单是为了段衍生,也为了世事不公,人情多变。
莫言欢乘风踏月,滋味难明。
天下局势变更,隐世城破刃而出,人心惶惶里,人人都注意着绣云七子的举动,踏错一步,追悔莫及。
纳兰红裳和段衍生之间的纠缠,隐世城和影煞楼的玄机,缠绕成茧。他思及影煞楼,便想起那个冰冷的女子。
一袭青衫,遗世独立。
他确实不忍伤了她,花溪说得对,那女人是祸根。莫言欢自嘲,枉我自诩风流,却不料竟是个痴情种!段衍生一世风华,为情所伤,欢也要步大哥后尘吗?
心动如流水。
彼此克制的雷池界限,两两生情,或是神女无梦。爱恨交错,深陷在江湖的漩涡。
次日,广善山庄邀约天下群雄,例行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绣云七子无一到场,只遣了人走了一遭。
焚琴宫出了内鬼。云偿走不开。
机关门门主司徒正名,事务缠身,江湖上的称雄称霸,他本无心。
相思堡堡主上官辙忙着讨心上人欢心,未曾理会。
红豆坊连红湘忙着聚敛天下财富,眼光放在了其余四国。
琉璃宫宫主云商挖空心思要对付影煞楼,一脚将广善山庄的信使踢了出去。
隐世城城主段衍生白日为安抚各势力奔走,夜里为纳兰红裳心痛。
江湖,总算是平静下来。
影煞楼堪堪的将刀刃对向云偿,流苏,神不知鬼不觉的匿了踪迹,暗地里却被段衍生的一道虎符打乱阵脚,影煞楼主心急美人图,段衍生偏偏吊着他的胃口。
影煞楼动,绣云七子动,完全成为被套牢的局势。
时光从此走的轻缓。
风云诡谲。
默默地换了窥探之人。
北离。
一道令牌下来,纳兰红裳不得不回国。
太上皇崩。举国哀丧三日,不得婚嫁。长公主不在朝,朝堂有心之人略有异议。
岚帝怒!
御史大夫沈思妄议皇室,特赐以血肉之躯陪葬太上皇陵前。
众大臣默。
纳兰红裳是在深夜出走。只字未提。
段衍生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叹。
取了玉笛在夜里一坐便是一夜。笛音惘然,寂寥的让人更加沉默。
就在安逸里日日度过,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浮出水面。琉璃宫被盗,气的云商牙根痒痒的。
段衍生多日不见颜色的脸终于展颜一笑。
隐世城七十二护卫也跳了出来。段衍生单指搭在沉香木匣上。
惊世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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