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策马扬鞭肆意妄为的日子,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最自由的女子,而现在却也只能在病榻上,日暮穷途。
锦婳为她祛除了体内的毒素,但毒素深入躯壳,总有些余毒一时半会清除不了,只能后续用汤药慢慢来排,另外亏空的身子也需慢慢的补。
做完这一切她才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眶跟老太妃说话,声音软软的,竟平白生出些迷茫无措之感。
“祖母,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北地看雪呢,您可不能失约啊。”
她这话像是说给老太妃,又像是说给自己的,经过此事,她真的怕了,怕自己最亲近的人受伤,怕自己身边的人离去。
看着老太妃沉沉睡去,锦婳给她盖好凉被,又把要注意的事情都跟岁禾姑姑交代清楚了,这才离开。
走出老太妃的寝室,她叫了岁禾姑姑来问话,岁禾姑姑是贴身照顾太妃多年的老人了,还是可信的。
“姑姑,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都是什么人负责太妃的饮食?”
早在锦婳说出中毒二字之时,岁禾姑姑便已经在心底思忖此事了。
只是这行宫里头的都是跟随太妃多年的老人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对老太妃下此毒手。
在岁禾姑姑这儿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能慢慢从别处下手查起了,现下还是要先调养好老太妃的身体。
别了岁禾姑姑她便去了后山。
哪怕她心情再悲痛,也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如今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呢。
他来到后山,先来见了另一个病患,傅雨争。
在她们突入皇宫救下皇帝的时候,也在一间重兵把守的柴房里找到了傅雨争,彼时他正被反绑着双手,昏迷着仍在柴房里头。
“傅将军,感觉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我来给你看看。”
傅雨争见她,立马羞愧的低下了头,公主临走之前对他委以重任,他却中了贼人的奸计,不仅让陛下陷入危难,还差点让整个大梁政权覆灭,他这脸上实在是臊得慌。
“回公主,我好多了,末将没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请公主责罚。”
锦婳勾起一抹浅笑,只是若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笑意冷冷的,不达眼底。
“傅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我们防守的密实,也难防奸人的诡计,傅将军不必自责,要好生教养才是。”
听了这话傅雨争脸上的愧色这才消了些,连番道谢。
“你且躺着吧,我为你把个脉瞧瞧,如今京中尚不太平,你可得早日好起来。”
说着便搭上了傅雨争的手腕。
“内伤还是比较严重的,不过也不必担心,我待会叫人熬了药端过来,不出几日便可好起来。”
想着方才这手底下起伏的脉搏,锦婳嘴上这样说,心底下却是过了好几个弯。
从脉象上来看,是外力所致的内伤,从而导致他的昏迷,要说是那两个大内高手联合起来对他动手到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但傅雨争被救时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他应当是被人下了药,喝过一杯水后便失去了知觉,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绑了。
可是,早在她从北地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在所有将士的饭菜里放了能解百毒提高免疫力的药丸,一般的毒药对他们皆起不了作用,而且他的脉象里并无中毒的痕迹。
是他在撒谎。
所以他到底为何会被抓呢?
“对了,我回京那日听徐副将说他曾收到你的密信,命他暗中带人前往北地协助镇北军抗敌,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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