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又没被鬼上身。”
苏斐然挠了挠头,边走边说,
“我只是觉得,这种你来我往的场合太严肃,不适合我。走完一整套流程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被规定好的程序。我在纯才人殿里说了那么多,其实没一句都空洞无味,纯才人也不会因为我送了礼又说了些话就信任我,不过是互相客套罢了。”
什么程序,什么流程......苏斐然这抱怨没头没脑,循音搞不懂,也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郁闷。她皱眉劝道:“可是,后宫的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主子别想那么多无用的了,我们还得去谢采女宫里呢!”
苏斐然站定,若有所思地吩咐道:“将这些妆花缎放回阁楼一半,以后再用。”
“不、不送了吗?”循音瞪大了眼睛。
苏斐然“啧”了一声,伸手弹了青檀一个脑瓜崩。循音懵懵地抬起头,看着苏斐然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想啊,我昨夜又被圣上召过去侍寝,是个人都会猜这些妆花缎是圣上亲赐的。要真如你所说,这东西这么珍贵,后宫都难以见到,我又这么到处招摇地拿去送人,别人会怎么想?”苏斐然自问自答,“肯定会觉得我是在炫耀恩宠啊!”
“主子的意思是......”循音入宫多年,她对后苑的门门道道也十分生疏,经苏斐然这么一说也才意识到问题。
“方才在纯才人宫里,我只是觉得不对,出来后我才想明白。”苏斐然思索片刻后道,“难怪纯才人一开始的面色那么奇怪,恐怕是我做错了。”
“我要不是听主子您说,这些是娴妃娘娘送的,我也会以为是圣上赐予的。”循音如实相告。
苏斐然叹了口气:“如若真就这么干巴巴地送出去,倒是负了娴妃娘娘对我的一番好意。一下子送出去这么多好东西,终归会让人感到压力,不如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时。”
......
外面日光毒辣,没人愿意出门。谢芝绮也一样,此时的她便坐在西阁楼内插花,不时被旁边的宫女芝麻说的笑话逗笑两声,可谓小日子过得安静恬怡。
门口突然传来另一位宫女妮柯的声音:“主子,东阁楼的琉容华来了!”
“琉容华?”谢芝绮深吸一口气,拿着玉剪的手停在空中,“她来干什么?”
虽说二人在同为秀女时有过一些交集,但也不过是同在某种处境下的萍水相逢。那天她惹恼太后,谢芝绮本以为要和她说拜拜了,结果峰回路转,她竟然靠一套乱七八糟的操作赢得了圣上的眷顾,这样大的落差让谢芝绮很难接受。
明明都是新人,苏斐然什么都没做,却一跃位列九嫔。而谢芝绮,却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堪堪比选侍高一等,却是低其余所有人一头。
谢芝绮要说不妒忌是不可能的,她虽然眼红苏斐然的泼天富贵,但要是时光倒流,换她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复刻一遍苏斐然的操作,她既不敢也不会。
现在谢芝绮与苏斐然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苏斐然还来干嘛呢?
“她的侍女手里好像带了些东西,估计是来送礼给主子的。”外面的妮柯答道。
“送礼?”谢芝绮冷哼一声,“我们一同入宫,哪轮得到她居高临下地赏赐我!”
“那主子的意思是,不见?”妮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
“见还是要见的,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失了礼数。”谢芝绮说完,扭头对芝麻吩咐道,“把花瓶收了吧,摆些迎客的东西。咱这儿也没啥太好的东西,凑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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