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路都不与我说话,刚才他们在时还插一些话题,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她都不出声,我觉察到是因为刚才水蛭的问题,可能她真的很喜欢风无意?
在太阳下山前,我们都回到家里。
我把那些螺放在脸盘里面养,妈妈看见说:“长思还会去摸螺?”
我只说:“跟灵夏一起去的。”如果说跟男生去的话,又免不了要上政治课。
爷爷坐在走廊看见我身上粘有很多泥巴,笑着说:“长思很喜欢这里咧,这么快就跟同学去摸螺。”
“这里很有意思。”我笑着答。
“喜欢就好。”爷爷一直担心我不适应新环境,现在看到我这样也算是放下心来。
睡觉前,我打开日记本,郑重记下今日的大事,风无意出现在我日记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们的交集慢慢多起来。
风无意回到家,家里的人都等着他呢,他爷爷奶奶都在。
罗娟见风无意今晚回来得晚,身上还带着一些泥巴,一通鞭炮声:“这么那么晚才回来,太阳的影儿都不见了,又跑出去摸那些没用的东西。”
风无意不出声,罗娟更气不打一处来,看见风无意沉默的样子,与风畔又有七八分像,气上加气,粗声粗气说:“快去冲凉吃饭。”
风无意默默走开,风有意还对他做个鬼脸。
“罗娟不要总是对孩子这样,他还小,懂什么呢。”风无意的奶奶说。
“小的不懂,大的也不懂吗?”罗娟若有所指,风畔失踪五年,风父风母出动很多力量也找不到,外面一度传他外有了人,风无意姐弟也被外人指指点点。
五岁前,风无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弟弟都在,妈妈很温柔,爸爸很风趣,爷爷奶奶和蔼慈祥,姐姐也懂事。
自小他就觉得自己与别的小孩不同,早年爷爷是做生意的,攒下不少钱,但他爸爸不想从商,反而在画画上有特别的天赋,就走了这条路,他生在这个家庭算是很幸运吧。
爷爷也是个开明的人,对儿子的选择全力支持,唯独在婚姻这方面由不得风畔,风畔与罗娟的结合是风爷爷做主的。
虽然风畔对这桩婚姻不满意,婚后也算是尽了丈夫的责任,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对罗娟也算不错,突然有一天,他就不知所踪,毫无预兆。
风无意的爷爷奶奶不出声,怕触动大家的伤心之事,要说罗娟心里没用怨是不可能的。罗娟是风爷爷战友的女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风畔与罗娟也算是自小相识的,当时想着亲上加亲,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害了罗娟,这失去丈夫的女人日子也不好过,还带着三个孩子,可想而知,面对外面的猜忌,压力可不小。好在这风家的家底厚,三个孩子的费用都是风爷爷出的。
罗娟是舞蹈出身的,偶尔会去外地演出,除了练舞,其余的时间都用在家庭上,照顾孩子老人。
等风无意下楼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见全家人都在等他,风家在教养这方面很注重,吃饭要等人齐才动筷。
“动筷吧。”等风无意坐好,风爷爷发话。
一顿饭下来,没有人再说半个字,只剩下碗筷磕磕碰碰的叮当响声,罗娟心情不畅,吃了几口就借口不舒服回房里。
饭后,风无意收拾碗筷,姐姐风可清在城里上初二,半托。这些事就轮到他做,妈妈这样,总不能让爷爷奶奶来做。
风爷爷奶奶看见孙子这般懂事,总算有些安慰。
睡前,风爷爷来到风无意的房里,风无意给风爷爷搬个椅子,爷爷看到他桌上的本子,问:“无意还在写日志呢?”
他点点头。
爷爷说:“无意,你妈妈的话也别放在心上,她是为你好。”他低下头,点点。
风爷爷停了一会又说:“该玩还是要去玩的,多交些朋友有好处。不过回家要早些,免得家人担心。”
他知道这是爸爸给这个家留下的后遗症,有点风吹草动,大家的心就茫茫然,担惊受怕。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只有尽自己所能让大家过得好一些。
他又点点头,风爷爷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发现这个孩子越来越少话,隐隐有些担心。叹了一口气,走回自己的房里。看着爷爷佝偻的身影,风无意心里也不是滋味。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只有一句:“看到她,我才觉得生活不再是只有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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