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风无意:“你回去没?”他反问:“你有空吗,出去吃些东西吧,我还没吃饭呢。”我愕然,后知后觉,刚才没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他说:“你也没吃吧,一起吧。”我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他说:“跟臣然。”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今天出去玩,你回来也没来得及吃晚饭,正好我也饿了,就当请老同学吧。”他进了师范附近不远处的商城的一家西餐厅,平常我们都是去吃粉或者小吃店,西餐厅真没去过。一般这种场合都是出来工作的人员才会选的地方。
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有些不安,里面也有几对人都是两两坐着,这餐厅的环境倒很温馨,晚上照出的光更柔和静谧。他选了一个两人桌坐下,把菜单递给我,我翻开菜单一看,上面的单价比外面的粉店的高出许多倍,我点了一碗甜品,又把菜单递给他。他点了几个,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想着他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服务员先把我点的甜品上了,他点的菜没上,我也没动手。他说:“你先吃。”我说再等等,他抿着嘴笑,嘴唇咧出一个长长的弧度。饭菜没上,我想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话题好,能想到的便是读书的事。
我问他:“你怎么没上高中?”他说:“家里缺钱。”说到钱,我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对钱没有概念,只知道钱来之不易。缺钱,那一定是家里遇到很困难的事,他家的事我是听说的,我不能装作不知道,便问:“伯父现在怎么样?”他也没避讳,说:“就那样子。”
我:“你姐姐也出来工作了,家里的负担没那么重,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没出来正式工作过,也没遇到他家的那种情况,哪里知道缺钱的压力是什么感受,安慰人的话不过就是看书学来的。他却取笑我:“长思也知道安慰人了。”我憨憨一笑。
菜陆续上来,他把一碗汤移到我面前,说:“你喝这个,对你有好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有几块黑色的鸡肉,还有一些红枣枸杞之类的。他点的也不是饭菜,是一碗粥还有两种小吃。我把汤先喝,再品尝那碗甜品,他问:“好吃吗?”我点点头。“自从你妈妈请我们吃了那次的甜食后,我觉得外面的甜食都没有她请我们那次的好吃。”
“我妈妈请的?”我反问。他有些失望的说:“你竟然忘记了。”“就是念初一那去镇上购新年用品碰到你们那次。”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他把那天的事又重述一遍,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是有那么一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记得,那你还记得什么。”他说。“都快九年了,谁还记得这些事。”我笑着说。他很严肃的看着我:“我记得。”
我:“你记忆很好。”他嗯一声,很同意我的说法。“那还记得去天顶山爬山迷路的事吗?”他问。我说记得记得,那天发生的事确实很难忘。他说:“有臣然的就记得?”我说:“也不是,他那天不知发什么疯,自己偷偷躲起来,害我们白担心这么久。”风无意很有兴趣的问:“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我摇头:“确实不知道。”风无意又说:“他没告诉你。”我说:“他估计都不记得这件事了。”风无意很肯定的说:“他一定记得。”我说:“你也知道吧,不然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会知道呢。”风无意说:“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切一声:“谁稀罕。”
我们聊了很久,从小学聊到初中再到高中中专,唯独不聊感情上的事。
“学校快关门了,我送你回去。”他说。我:“好。”我们一起慢走回去。到了校门,他说:“你进去吧。”我进去了,到了墙角转弯处,我回头看,他还像上次那样站在原地,我对他挥挥手,他也对我挥挥手。回到寝室,梅子问:“长思,你这么晚才回来,很少见哦。”我说:“跟一个同学吃宵夜去了。”她说:“除了萧臣然,就没见你有过这么开心的。”我有点心虚,赶紧找借口应付:“就是很久没见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梅子说:“刚才萧臣然打了两个电话找你,我说你还没回来,你快回电话给他吧,看他很着急。”我急忙掏出手机,原来是手机没电了,我一拍头,刚才只顾着和风无意聊天,倒把这单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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