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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汉里面有一个满面痤疮一脸猥琐的家伙见其他大汉神情有些惶恐,知道那个公子事先没有告诉他的手下要对付的是谁,拿了一块破布走上前恨恨地塞住金良的嘴巴,然后回头恶狠狠地对那些大汉说道:“金良为人最是睚眦必报,你们已经冒犯了他,他已经怀恨在心,即使你们现在放过他,他回过头还是会灭你们九族,既然现在放了他都无法取得他的原谅,不如把这事做绝了,等你家公子跟他会了面,当面把他折辱一番后,我们再把他除掉,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岂不很好!”
金良这才看得出,原来这个陷阱是一个地窖,地窖跟刚才那个地道是连通的,这些大汉架着自己往那地道走去。两个大汉走出去,把地道口遮蔽,把这个宅院的一切东西都恢复原样,看上去金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那个痤疮男回头一看,金良的眼神炯炯有神地四处打量,眼神里并没有太多恐惧之色,展露的神情好像是在说,若是我逃出去了,就顺藤摸瓜,把你们一网打尽。
那个痤疮男穿着一身黑衣,他赶紧从身上扯下一块黑布。蒙在金良眼睛上。同时阴阴地说道:“金贤霆。这一路上,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吧,若是敢反抗,那就等不到被那个公子召见了,我就在路上把你解决了!”
金良现在被擒了水的牛皮绳五花大绑着,越挣扎这牛皮绳绑得的越紧,金良干脆就不挣扎了,闭目养神。纯当休养那个伤风感冒的病症。
走了不到一刻钟,金良就被这群大汉给抬出了地道口。
虽然那个宅院甚是不同,跟闻喜县的其他宅院没什么两样,但金良知道这个宅院离县衙不远,离城墙也不远,应该是在县衙和城墙的中间地带。金良又想到既然那个对付他的公子家能修建这样的设施,那其他世家大族岂不是也会狡兔三窟地修建这样的设施,没准在邺城也有这样的情况,万一那些世家大族勾结董卓等敌对势力伺机进击襄阳等重要城池,该如何是好了?!若是他这次能够侥幸逃脱。像这样的地道和宅院一定要封堵住,不能让那些可怕的世家大族有机可乘。
金良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又想得远了,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逃走吧。金良感觉自己是被这群大汉抬入一辆马车,那马车似是被四匹马驾驭着,飞速地向南跑去。
金良眼睛被蒙起来,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那马车是往南的呢?因为从那马车缝隙里灌进来的风有些咸咸,应该是从闻喜南边的河东盐池上吹来的风。马车走了七八个时辰,进了一个大的城邑,到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在那城邑里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一个清幽的宅院。
金良判断得出,他现在所处的城邑,必定是河东郡治地安邑,因为盐池附近的大城池只有一个安邑城。下了马车以后,金良被那群大汉推搡着七绕八绕地进了一个更狭窄的空间,还一直往下面走。越往下面走,血腥味越重,惨叫声哀嚎声响彻耳膜。
金良猜测,这里肯定是某个世家地主家私设的地牢,专门用来关押敌对分子和桀骜不驯的奴仆的。一个大汉上前把他脸上的黑布揭下,金良触目所及,不禁大吃一惊,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个地主家的地牢竟然酷似地狱。
烙铁、辣椒水、老虎凳都太小儿科了,这地牢红色墙壁上挂着玲琅满目的几十种刑具,每个都让那三个经典刑具相形见拙,那些刑具上都写着各自的用途,分别有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抽肠等几十种不同的刑罚,每一种刑罚都会让人非死即残,受刑之状惨烈无比。
地牢一侧的铁闸门里面关押的是受刑却未死的人,每个人身上都缺失了好几件器官,以残破的身体在牢里苟延残喘着,有些刚刚受过刑罚的浑身血淋淋的倒在血泊里哀嚎,那些血迹溅到墙上,把那原本暗红的墙上侵染的更加艳红。
金良这才注意到地牢的墙本来是土黄色的,因为侵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才渐渐变成了红色。金良心中惊怒不已,他一直以来都听说这些世家地主家庭是多么地残暴不仁,他因为没有切齿之痛,所以对那些听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这一次他看到了,如果没有天大的奇迹,他马上也要经历到,怎能不让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这次的经历让素来对世家就有成见的金良对世家更有看法,如果这番能够侥幸逃生,他必定要狠狠地打压甚至要铲除掉世家,他的目标是天下无私牢!
想到这里,金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逃生的希望已经虚无缥缈了,那个世家的公子不惜甘冒奇险,出动这么大的阵势,连闻喜县令都是他局中的一个棋子,可见那个公子跟他的仇恨有多么大!
金良细细想了想河东安邑这边的自己得罪过的世家公子,恐怕只有那一位,他的姓名已经呼之欲出!金良在这地牢里一连待了两天,每天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没有受到什么酷刑,听那家仆头目说,他们的公子这几天身体很不舒服,舒服一点儿,才会来送金良一程。送去那里呢。送去阴曹地府。
第三天的中午。地牢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那剧烈程度似是要把那人的整个肺都给咳出来!金良听那咳嗽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那位公子。
果不其然,从上面慢慢地走下一个锦袍公子,只见此人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目俊朗,只可惜身体枯瘦。面色青白,猛然看上去,跟地狱里冒出的白无常一般无二,特别是当他看到金良,他心中泛起的怒气涌上他的脸上,没有显出半点红晕,反而更加青白,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个锦袍青面的公子在两个奴仆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金良面前。把塞着金良嘴巴的破布扯掉,看到金良一脸没精打采束手待毙的样子。他不禁仰天大笑道:“金良金贤霆,你不是说要把我们卫家从这大汉的疆域上抹去的吗?!你现在不还是落在我卫仲道的手里了?”
金良点点头:“果然是你卫仲道!我真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置整个家族于不顾!你难道从未想过,我麾下那二十万大军若是知道我被你所害,你们卫家恐怕真的会从大汉疆域上抹去!”
金良这么一说正说中卫仲道的心事,他一直担心自己如此举动会连累到卫家,到时候若是卫家被中央大军族灭,那他卫仲道是卫家千古的罪人了,想到这里,他原本青白的脸色愈加惨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金良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省得被这厮传染上。
跟在卫仲道身后有三个形貌奇怪的男子,其中有一个一脸痤疮的男子尖声喝道:“卫公子,你莫要听金良胡说,只要我们马上杀了金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消息传扬出去,中央军来到安邑,卫公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家相国大人肯定是不会忘了您杀了金良这个大功的,他肯定会迅速派西凉大军前来援助卫家,金良死了,中央军群龙无首,必定不是我西凉大军的对手!”
金良盯着那个猥琐的痤疮男子,觉得他有几分面善,便问道:“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敢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吗?”。
那痤疮男子冷厉一笑:“金良,我是李辅,我堂兄李肃你大概也曾听说,就是他吩咐暗害你的。”
金良猛地摇摇头:“若是你说李儒吩咐你,我还有几分相信,说是李肃嘛,我是十分地怀疑,李肃跟我相交一场,我知道他自诩飞将军李广之后,敬仰乃祖之风,最喜欢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不屑于玩弄那些阴谋诡计!”
李辅嘿然一笑道:“我堂兄自从追随相国大人之后,受我家军师李儒的影响,变得不再迂腐,而是崇尚不择手段地击败敌人!”
金良还是摇头不信:“虽然我跟你堂兄是各为其主,分属两个阵营,却惺惺相惜,互相敬重,我不会用这样的诡计对付他,他也不会用这样的诡计对付我的!你休要离间我们的兄弟情谊!”
听金良这么一说,又回想起李肃此前对他说的话,李辅气急败坏道:“你跟他连结义兄弟都算不上,我跟他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凭什么他更信赖你,我真想不通!哼,我也不需要想通,只要杀了你,我堂兄就没办法背叛相国,也没办法背叛我们李家!”
金良冷笑道:“卫公子,你听明白了吗?这李辅之所以怂恿你去杀我,并不是出于董卓军师李儒或虎贲中郎将李肃的授意,而是他出于私心所为,只怕是到时候我中央大军血洗你们卫家,董卓也不会派兵前来支援你们的,因为现在各地的讨董联盟诸侯们都在积极地集结兵力准备攻打洛阳,董卓他既无心也无力前来援助你们这个小小的河东卫家!卫公子,你现在把我放了,我看在蔡太师的面上,对你卫家既往不咎!”
李辅和他身边那个黄发绿眼的辽西鲜卑人诨骖、一身锦袍脸色黝黑假扮过裴家公子裴光的汝南人花开不约而同尖声喊道:“卫公子,切莫听金良胡说八道,您现在若是放了他,他回头就领兵把卫家给血洗了!”
到了这步田地,金良决定还是努力地争取出一线生机,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便大声喝道:“卫公子。你知道我原本带兵来安邑城做什么的吗?就是为了保卫盐池不被董卓侵占!那盐池的营收占你们卫家的家产多少。至少有一半吧!卫公子,您要明白,我保护的不仅仅是河东郡,不仅仅是盐池,还有你们卫家,若是盐池被董卓占领,收归洛阳伪朝廷所有,那你们卫家那么多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卫公子,你要三思啊,若是让李辅的诡计得逞,你们卫家便会跟我们中央军拼个两败俱伤,董卓坐收渔翁之利,河东盐池会被董卓的西凉兵乘虚而入占为己有!”
卫仲道听金良这么一说,原本淤积心中的杀气忽然消散很多,金良说的很对啊,若是自己杀了金良,引来中央大军血洗卫家城堡。只会白白地便宜了董卓,由此看来。这三个奇奇怪怪的龙阳三人组献上的计谋真是别有用心。
金良见卫仲道面色和缓下来,便又乘机说道:“卫公子,你有所不知,蔡太师乃是我的恩师,已经六十高龄,这些年到处颠沛流离身体极其不好,我是担心你这痨病若是无法完好,跟蔡琰成亲后若是身故了,恐怕蔡太师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实际上我除了对你有些许嫉妒之外,对你卫家实在没有什么敌意,何况我还非常敬仰你的族兄卫觊,他深有才学,通财税律法,有治国大才,我想先委任他为将军府的薄曹从事,掌管钱粮,若是你族兄尽心竭力,以他的才能,将来肯定能在内阁六部里面做个掌管钱粮赋税的户部尚书。”
卫觊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牛人,他在历史上给曹操献策,将河东盐池收为官有,设置使者监卖,抽取盐税,曹操领受。自此以后,卫觊这个盐池官办的计策,同枣祗的屯田之议一样,成了曹魏兴盛的两大根基。卫觊的儿子卫瓘更是一个大牛人,在入蜀的时候,他竟以一人之力搞定钟会、姜维、邓艾这三大牛人,若无卫瓘,司马炎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统一三国。
金良虽然对河东卫家没啥好感,但对卫觊、卫瓘是甚为叹服的,他这次前来安邑,也存了招揽卫觊的心思,却没想到自己先被卫仲道给绑到卫家了。
地牢的上面是一片茵茵草地,一个年约三十四五岁面如冠玉的清俊男子站在那里,捻须静听。当他听到金良赞赏卫觊的时候。脸上泛起了一阵难以掩饰的快意。
卫仲道细细想了一下。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人家金良除了对他是蔡琰的未婚夫这一点有些微嫉妒之外,根本对他卫家没有多大的恶意,还想招揽他族兄,只要他好好治病,病好了还有希望能跟蔡琰成亲的,可是他却在李辅那龙阳三人组的忽悠下,脑子一热。派人设下陷阱,把金良绑了过来,这样的过错想要轻轻掀开是不可能的,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辅见卫仲道那愁缠百结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色厉胆薄的卫家二公子要被金良说服要退缩了,卫仲道若是一退缩,就会把自己这志同道合龙阳三人组给供出来,到时候自己绝难躲得过金良的血腥报复,现在该怎么办,才能挽回这个残局。李辅灵机一动,赶紧作势大哭。
卫仲道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怒骂道:“你他娘的哭丧呢?!”
李辅收起哭声,冷笑道:“是的,我是哭丧,是为公子你哭丧啊,公子死期不远,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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