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宽广的天河上飘荡着,将影子与月印在水里。而浅浅的波涛翻滚着,像呼吸一样将船只微微晃动。
穿着群鸦阁制式黑衣的陆云生坐在船只最高处的包厢的一端,扶着羽剑,看着远处岸边起伏的高楼。那些岸边的热闹与繁华亮成长长的一片灯火,和湿润流动的萤火一般被倾倒在长河中。
一个脏兮兮的,眼睛湿润的小女孩坐在包厢的另一端,胆怯而又沉默。她理解不了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更理解不了这个保护他的人要将她装到箱子里。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记住了吗?”
陆云生询问那个小女孩,却没有朝着那个小女孩看去。只是倚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衣服上带着血。
“嗯。”
小女孩应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在努力的憋住自己的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陆云生是在三天以前接到了这个委托,白蛇坊那位大人发话,要群鸦阁帮着雁城宋家找到那份丢失的遗嘱。但丢失的东西总是那么难以触及,于是那张纸便被这场争夺财产的风暴中席卷到天空,至今没有落地。
而陆云生要做的只是在这场风暴中将那张遗嘱握在手中,结束这一切。而这恰巧也是群鸦阁食腐的鸦群们所擅长的。
要找丢失的东西当然要从当事人开始,于是陆云生便去宋府拜见了宋家家主唯一的女儿。但在他刚刚与宋家继承人宋文珠见面时,一根弩箭却差点将这位千金大小姐钉死在墙上。幸好陆云生反应迅速,将宋文珠及时推开,才救下她的性命。
接下来便是数不清的暗杀,从下毒到行凶,从弩箭的狙杀到火铳的齐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疲惫的的陆云生往后靠了靠,想着三天前与宋家代理家主的见面。
那位大人笑眯眯的拍了拍陆云生的肩膀,夸赞现在很少有这么负责的鸦仆了,并承诺会大力协助陆云生寻找那份遗嘱,而且要是陆云生能更懂事一些的话,还能保证他将来的官途会一片平坦。
可现在想来,却不过是一只老狐狸的反话和笑里藏刀罢了。
那份遗嘱大概也是落在那个老狐狸手中了,只等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一死,他们那一脉便能顺理成章的继承整个宋家。
真不愧是大家族,真是好手段。
“你说,如果拿回了遗嘱,你当上了宋家家主,你会卸磨杀驴吗?”陆云生不经意的问。
“啊?”小女孩抬起头,看向陆云生,湿漉漉眼神里满是不理解和将要溢出的眼泪,像小鹿一样。
“也是,你大概都不理解是谁要杀你吧。”
陆云生叹了口气,将桌子旁立着的羽剑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听着门外越来越乱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喧闹。
就算整件事搞砸了,自己身后的那位大人也会保住自己,但大概是保不住这个小女孩的。
可怜生在富贵家。
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陆云生也站了起来,将一件带着兜帽的鸦仆服披在宋文珠的身上,然后将那纤细的羽剑拔了出来,面向门口。
“等一会照顾好自己,记着我交代你的事。”陆云生说着,一脚将木质的门踹开,连带着趴在门口往房间里吹毒雾的黑衣人一同踹飞。
出门便是船上的走廊,数十个提着刀兵的黑衣人围着这边,看见陆云生将门踹开,便一拥而上。
那些开刃的武器明晃晃的,朝着陆云生劈砍来。而陆云生却并不躲开,只是将半扇还吊在那里的门板拽下,朝着这群黑衣人砸了过去,然后提起羽剑,狠狠的刺进一个抬手试图挡住那扇门板的黑衣人。
在那个黑衣人震惊的目光里,陆云生用肩膀抗住他,将他当做盾牌一样朝着更后面的那些人撞去。顿时,数把刀刁钻的砍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在那黑衣人的叫喊声中,陆云生拔出羽剑,挡住身后偷袭而来的两把利刃。
被当做盾牌的那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而陆云生也终于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在了走廊狭窄的中心。有些黑衣人绕过了还在厮杀的陆云生,朝着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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