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刘家的院子,将一根用废纸卷起的烟草夹起,摸着兜里才发觉没把那半盒洋火带出来。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在如来的小腹上蠕动,被薄薄的血痂覆盖着。如来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毕竟基本上每一个干活的工人都挨了那黑甲士兵的打,更何况他们给钱确实大方,仅仅是赏钱就足足给了五两银子。
但如来从那些贵人的眼中看不出一点点的慈悲与善良,就像是那些贵人从来没有将他们这些工人正眼瞧过一样,只是催促着他们将礼器赶工出来,不听话便拳脚伺候着。
“如来,上工了。”远处的一个汉子一瘸一拐的朝着院子里走去,还时不时吐出带血沫的痰。
那是心善的老杨头,因为和殴打工人的黑甲士兵顶嘴,被殴打的最是厉害,连牙都被砸掉了一颗。
如来看着那先陆陆续续往回去走的工人,将那支还未点燃的烟卷放回口袋里,顺着人流走向那热火朝天的锻造厂。
说是锻造厂,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宽大的院子罢了,四周除了刘管事所在的房屋都被拆掉,留下薄薄的一面墙。各种冶金的破烂工具被露天的摆放着,在稀疏的几场大雨后生长出了红色的锈迹。
如来将沉重的铁锤举起,开始将那从熔炉中流出的炽热铜水敲打,让那些粘稠的高温液体在流出时变成细长的杆子,方便后续的加工。
在如来对面的钱二乐呵呵的笑着,举起脸盆中的冰水往如来身上泼去,让如来不受那铜液高温的影响。
被那铜液蒸的红扑扑的如来留着汗,被凉水一泼,顿时打了两个哆嗦。那些老工人都说干这个活老了容易得湿病,到了下雨天会疼的连腿都抬不起来。
但是谁又会在乎呢?
“钱二,你咋那么高兴?”如来问着,将那些刚刚从炉子中流出的红色铜管锤平,用火钳用力的向外拉去。
“那些人抽烟都不抽烟屁股的,我去那边偷偷的捡了些,回去能给我爹抽。”钱二笑着,漏出缺失的半颗门牙,拖动着那被如来敲直的铜杆。
钱二他爹以前也是在这个厂子里讨生活的,直到有一天他踢翻了装着热铜的桶,将他的下身浇铸成与五智神像一样的雕塑。
所以钱二他娘跑了,只留下岁数不大的钱二在厂子里干活,养活着他自己和那残废的爹。连厂子里的其他小工都问钱二,什么时候钱二把他那没用的爹丢了,趁着年轻先讨个媳妇。
“你捡的烟屁股多吗?”如来问。
“不多,怎么了吗?”
“给我分几个呗,让我尝尝那些贵人抽的烟有多好。”
“好,三个,多了不给。”
两人说着话,一起使劲,将铜管拉出。
营生总是干干停停的,每当一整炉铜水被拉成铜条,而下一炉铜水还没热出来的时候,如来就能在院子外面稍微的歇息。
逮着休息的时间,如来把从钱二那里要过来的烟头接在他自己的纸卷上,然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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