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陈易之叹气,分明是这车夫闯进了雁城官家围杀猎物的阵中,才能看到那污秽之物,不然在阵外,哪怕是贴着脸路过,也不会发现分毫。
而且这种阵都会带有防止猎物跑开的封禁,此刻也只能等着雁城官家的这场围猎早点结束。
但陈易之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远处的那巨大影兽开始沸腾,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往外撕裂,将那坚韧的茧打碎一样。
在影兽的哀嚎中,一具白骨从那破碎的身躯之中钻出,愤怒着,将火焰从虚空之中唤出,狂躁着,唤来狂风将四周的巨石与泥沙卷起。于是在天地的威压之中,封锁这片区域的阵便破碎掉了。刹那间,便有无数火焰如雨一样将旧城区卷席点燃。
陈易之有些惊讶,拉着那分明是鬼神的残骸,却被羞辱镇压在影兽的体内。而现在那鬼神跑了出来,便要愤怒的将此地毁灭。
与此同时,姜无圣站在夔牛楼的最高处,看到如蛋壳一样的阵破碎,便捏碎了那块刻着闻者的木牌。
闻者是雁城官家的底牌之一,却没想到如此早就被翻了出来。
姜无圣的面色有些难看,毕竟一只鬼神便足以将一坊毁灭,那怕那是一只已经被斩去影子,遍体鳞伤的鬼神。
这分明是宫里那些人的肆无忌惮,表明天华京依然有能力捕捉鬼神,并且将那些鬼神炼化。
在姜无圣把那木牌捏碎之后,便有老鼠从雁城底下排水的管道中钻出。那些老鼠都脏兮兮的,却又都长着一只人的耳朵。有些老鼠的左边耳朵是人的,有些则是右边。
那些老鼠汇聚起来,像一股黑色的潮水一样穿过逃难的人群,向那鬼神围去。
鬼神此时沐浴在风中,等待着风把泥土塑在自己身上,等待着四周的火焰将泥土烘干,而这便是祂的新躯,也是新的神像。
但随着一只老鼠不要命一样撞在鬼神身上的时候,那鬼神却惊慌了起来。那老鼠纯黑色的血渗在那祂泥塑的身上,像是天下最污浊的东西一般,将那里腐蚀着,变成血肉一样的东西。
这仿佛挑衅的行为让鬼神更加愤怒,有火焰冲天而起,把四周的房屋烧至融化,将此处变成炼狱的景观。
大片长着人耳的老鼠被火焰吞没,只留下噼里啪啦的声响,但还是有少数的老鼠扑向那咆哮的鬼神,将自己的血与肝脑涂在祂的身上,让那些泥塑的身躯变成蠕动的血肉。
在鬼神四周无人的角落里,有数十名没有耳朵的人躲在巷道里,他们都是所谓的闻者,在此等待着那鬼神的血肉化。
“只要祂的躯体变为肉体,便意味着祂的魂魄就不可离开躯壳,不可离开人界,也意味着祂此刻是可以被杀死的。”
没有耳朵的闻者说着话,给那些新人讲解着,但他身后那些闻者却都安静着,都像是没看见领头者一样,让领头的闻者有些无奈,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观者不可说,闻者不可视,而言者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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