钲一带着滋滋的机械声慢慢的消失,也松开了祂的拥抱,这是来自高位的祝福,如一个虚幻的梦。
“再见。”陆云生说。
...
麇羽回到了现世,四周水银蒸汽的灼烧让他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此刻的他丢失了半个身子,连带着他脖子上发声的太岁细丝都被夺取,那些从丝线在陆云生的躯壳上缠绕着,散发着巨大的雷暴。
那些雷暴在水银的蒸汽中跳跃着,如一朵刺眼的云,而麇羽便是向其冲锋的骑士。
骑士仅剩那焦烂的被冷却水银镀上银色的血肉躯壳,而破败的躯壳生长在庞大的离析上,那些血肉增殖着,蔓延着,变成触手,卷席起骨质的长矛,朝着雷暴刺去。
“杀死他!”
麇羽如此想着,朝着水银湖中陆云生那无头的躯体杀去。
他腐朽着,依靠着离析所创造的那些三厘米宽窄的血肉将自己支撑。他伟大着,那些血与肉簇拥着他的魂魄,将他的肋骨锻造成骨质的矛,带着他撕开了水银蒸汽形成的大雾,也将带着他狩杀仙魔。
满目疮痍的麇羽疯狂着,像是赌上一切的赌徒,刺出了他的骨矛,他与那雷暴中的躯壳是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
狂暴的离析舒展了祂血肉的触手,将四周融化的铁树银花扫开,为麇羽铺开了前行的路。
“你说我们的路是错的!”
麇羽没有了用于发声的太岁丝线,于是只能用血肉构筑的薄膜嘶吼着,举起巨大的骨矛朝着陆云生刺去。
“但那终究是一条路。”
麇羽坚信着,只要骨矛刺穿陆云生的躯壳,刺穿那颗跳动的心脏,便可以将他杀死在这里。
他也坚信着,只要前进就好。
“前进,不断的前进,直到杀死路尽头的三尸,直到将天道狩猎。”
那骨矛已经离陆云生无头躯壳的心脏很近了,好像只要他轻轻一推,就可以终结这一切。
但环绕着陆云生的雷暴炸开,电流那些环形的太岁上用极高的电压形成了回路,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磁暴,连带着让水银湖底下的墨家符箓在一瞬间过载,变成了一块废料。
这场磁暴甚至影响了白蛇坊那边,让一屋子的白炽灯在一瞬间短路融毁。
当然,与麇羽相互连接的离析也在极近的距离被那庞大的磁暴所影响,变成了一摊烂肉。
只剩下了呆滞的麇羽握着宽大的骨矛,指向陆云生的心脏,却无法刺入。那短短的距离让麇羽无法跨越,而那骨矛也在麇羽无力的手上松开,砸在了水银湖中,溅起少许的波澜。
麇羽输了。
...
而红色的世界中,由太岁炸开的雷暴撕裂了那红色眼睛,让那些燃烧着的钢铁摔落,让巨大的眼睛瘫痪。无数的电火花从其上炸开,让祂抽搐着,就像即将死去一样。
白骨的陆云生看着将要死去的巨眼,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
他已经谋取到了太岁,也完成了他要做的事,他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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