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年轻人叹着气，嘴里念叨着牢骚。“但斩妖人可不是什么好营生，驴粪蛋蛋表面光，但本质上还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的干活。”
左边的那人纠正。
“只是玩十年命而已，十年之后就能调到上陵部，去城防军那边当个百什人长，每天喝茶搓麻雀牌。”
“只是十年？”年轻人撇了撇嘴，“你别忘了老张头上个月是怎么死的来，别忘了那个旱魃是怎么把他的肚子挖开，像吸溜面条一样吸溜他肠子的。”
年轻人的话也许勾起了左边那人一些不好的回忆，让他皱起眉头，按在剑上的大拇指微微发白。
“但至少可以活到长大，对吧？”一直沉默的那人微微抬起了脸庞，荒野上的狂风吹起他黑色的衣服，露出被埋藏在他衣服底下恶鬼模样的青铜面具。
“也仅仅是长大了，在十六岁之前可以无忧无虑，之后就完全变了，就像有人忽然塞给你一把剑，让你去与那些妖魔厮杀一样。”年轻人说。
他的话引得两人纷纷叹息，不再去说于此相关的话题。
而在他们前方，是一片残骸遍地的村庄。数十个如花一样绽放的墨绿色人体被砍碎，如垃圾一样散在地上。
在那些墨绿色的血迹染透的大地之上，一棵已然枯死的人面花还立着，带着浓郁的死气。
这是那场交易的一部分，是被献上的头颅。只有如此，那些被视为未来的孩子才能有正规的身份进入城内，而不是和那些人花一样与妖魔苟活。
唯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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