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行…以后,你便跟着本公主吧。”
自此,被叫做“阿宝”的阿保,贴身跟在了赵挽华身边服侍。
有的时候,阿保会趁着回家探亲的日子,从民间买些诸如糖人一样的零嘴儿悄悄送给小公主吃;
还有的时候,阿保会将家里听来的街里巷尾别人家发生的民间趣事讲给小公主听...
对因病痛被困在皇宫中长到十五岁的赵挽华而言,阿保就是她孩童时期快乐的源泉。
赵皇病重在床,昏睡日子多于清醒,开始了赵挽华噩梦般的摄政生活。
赵挽华的名号也从昭乐长公主变成了昭乐摄政长公主,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即便如此,赵挽华不管走到哪儿,依然会把阿保带上。
直到...
赵挽华在门外偷听到父皇母后明知道她病弱缠身可能会因此累亡,也要保全赵咏志,保全赵国残忍的对话。
那个时候,只有阿保安慰她,还送给她一个亲手捏的泥偶。
没有颜色,笑嘻嘻的,身上长满了裂痕的泥偶。
从这时候起,阿保于赵挽华而言,已不单单是快乐之源,而是如太阳一般,温暖着她失望难堪的心。
然后,是赵挽华永远都忘不了的那一日——
十岁的赵咏志,最是叛逆多动的年纪,在长亭外吵着要找长姐玩耍。
阿保奉长公主之命,必须拦下小太子。
一个好言相劝,一个死活不干,推诿扯皮间,二人不慎双双落水。
侍卫救起了太子。
赵挽华用竹竿救起了阿保。
然而这场有惊无险的落水,却是惊动了已经卧床不起一月有余的赵皇。
赵挽华看着父皇光脚一步一步颤巍巍的下了床,她先开了口:“阿保不是故意的,是咏志自己…”
赵皇厉声打断:“你可知错?!”
赵挽华一脸茫然:“女儿何错?”
“为何不先救你弟弟?!”
“咏志掉水离得近,女儿见已有侍卫跳下去搭救,所以...”
“住口!”
赵皇挥袖转身,两名铁甲侍卫漠然上前,将赵挽华身旁一直匍匐在地的阿保如物件般拖着往外…
“父皇!”赵挽华慌了,如母鸡护崽抱着阿保不放,“父皇,您这是做什么?要将阿保带去哪里!”
“拖下去!杖毙!”
“不...不,阿保!”
两名侍卫道里一句“得罪了公主”,而后一名阻拦着赵挽华,另一名拽着阿保,一点一点地往外拽…
“公主!”
“长公主!照顾好自己!”
“不,不!”赵挽华睁大着眼睛遥遥望着,猛然回头跪行了几步,奔至赵皇脚边,泪流入海,以头磕地,一声重过一声,
“父皇!父皇!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求您!求您放了阿保!”
赵皇蹲了下来,声音苍老而冷漠。
“昭乐,朕要你记...得,不管什么情况,若你不能保护好弟弟,你所在乎的其他人……咳咳咳,谁也救不了!谁也救不了!”
赵挽华闻言呆住。
然后听见殿外炸起一声嘶吼—
“公主!阿保去也!”
斜阳如血,鲜烈如阿保的血,也是她心间破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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