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要姜时同她单独相处被人看见,亦或者是把手中的伞给她让她独自离去,都是一个机会。
落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姜时。
然而眼前的青衣少年却犹如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清隽的眉蹙起。
“雨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你为何不带伞就出来?”他淡淡问道。
落花心头一紧,好在她早有准备,白皙纤细的双手捧起一朵堪堪盛开的芍药。
花色艳丽的重重花瓣上沾着晶莹滴透的雨珠,被她小心捧在白皙的掌心,妖娆的芍药一如此时的她,娇媚可怜。
娇花映美人,若是一般男子,早已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抱入怀中好生安抚。
姜时的目光看向落花手中的芍药,眉头越发紧蹙,一向温和的面容难得露出不悦的神色。
“应管家没有告诉你,侯府的花草不得随意采摘吗?”他看向她,细长的黑眸浮现一抹愠怒。
阴雨连连,眼前的青衣少年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恍若身处潮湿阴暗面的阴森艳鬼。
落花吓了一跳,莫名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
她努力压住内心的恐慌和胆怯,娇躯轻颤,“奴家不知侯府的花草不可随意采摘,一时无知犯错,还请世子恕罪。”
姜时恍若未闻,垂眸又看向她手中的芍药,神情怔怔,似是陷入某种回忆。
“芍药,是祖母最喜爱的花。”
落花闻言脸色煞白。
姜世子同姜老夫人的感情,京城无人不知。
姜时一出生父母双亡,是姜老夫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
这对祖孙俩的感情,比起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不遑多让。
“幼时我曾偷偷摘下几朵芍药做成花环,想讨祖母欢心,可祖母却严厉训斥了我。她说花就像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因为喜爱,所以随意采摘花朵,让它过早的凋谢枯萎,同随意杀人有何区别?”
落花越听抖得越厉害,尽管姜时语气平静淡然,她却仍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最终承受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世子,奴家错了,奴家真的不知道侯府的花不可随意采摘,还请世子从轻处罚。”
姜时轻叹一声:“你既是无知犯错,我若要处罚你,实在过于无情。然而祖母告诉我,犯错后不严惩便会不长记性,以后便会犯下更大的错。”
“念你生活不易,这段时间也有尽职尽责哄檀琦开心,此事我不会让他人知晓,你明日便离开侯府吧。”
他说完,便越过她离开。
落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手中的芍药也掉落在了地上,艳丽的花瓣开始呈现颓靡的败色。
一如她此时的神情。
听雨从另一侧长廊走来,叹着气蹲下,将她抱在怀里。
落花喃喃道:“为什么,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听雨无奈道:“你凭什么认为被众多贵女追捧的侯府世子,会轻易被你引诱成功?更何况姜世子的未婚妻郁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病若西子,我见犹怜,姜世子正是心疼她的时候。”
“你该庆幸姜世子温柔良善,否则你我恐怕不能体面地离开武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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