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被掳一事解决,疏胧月正欲返城,暂时和他们一道。
见容澄风尘仆仆同他们辞别,疏陌寒握好剑,转身叮嘱她的随身侍卫和镖队。
疏胧月珠花轻漾,她声音温柔,面若莹玉,盈盈目光映入眼前的人影。
未曾见过兄长对他人这般上心,何况是位女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疏陌寒看向自己妹妹,她身姿曼妙,黑发如云,分明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人。
“彼时,我眼里只有她。”疏陌寒并不在意他人如何想。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劲装,未戴斗笠,发尽梳于顶,两边额角微高,中额发尖较显。
相比容澄依然是一身简朴青衣,他更显得龙章凤姿。
见过那样热烈的场面,容澄又被他顺手救过几次,对他说的话已不太在意。
再者,人都没找到,谈这些尚早。
疏胧月却是眸光微闪,她性情温柔保守,却设想过与郎君花前月下,郎情妾意。
“若诚心诚意,胧月愿阿兄有朝一日心想事成。”
自来,天下间动人的情话,三分看文采情意,七分则看相貌堂堂。
兄长无一处不优秀,待人处事稍冷淡了些,但疏胧月相信,愿意开口则表示他会改变。
疏胧月说这话虽是对一旁的容澄有歉意,也仅是面色微赧,别开脸,坚持己见。
美人,向来有人争。
她本身就因美貌无端生出些桃色之灾,而今听闻有更美的女子,身边必定纷争不断。
为了赶时赶点,他们施展轻功直接越湖而过。
二人轻功极好,只在水面上借力几下弹跃,就已经落到对岸,这在江湖中也排得上名号。
去往临平城的路上,武林人士可不少,注意到这边动静后齐齐惊住,湖面足有一亩地宽。
“好妙的轻功!”
“这武林大会,真要变成武林盛会了啊!”
......
两人一路没停,目标直指北地。
距北地左前方,有一处山峰,那里常年气温偏低,山崖下有一方寒潭,白烟缭绕。
崖壁上草藤交错间,有一个不太显眼天然山洞,里边同样散发出冷气,放置着一具冰棺。
时日将近,北地的鸟兽近乎倾巢而出,赶赴此地。
这几日,千凌未曾变作人身,被兽人护着,将从那片地带经过。
另有一路人,也从其它方向,熟门熟路地飞奔而来。
他们后方,也有循迹追赶的魔教中人。
是夜。
圆月高悬,山间无水声,树木疏朗,地白如昼。
狭路相逢,几路人就这么拥堵在同一条山道上。
“把人给我!”
率先开口的是翻身下马,青丝红缎,亮眸红唇的女子。
她一身醒目的裹身红裙,布料薄而飘逸,前襟腰侧均有细红缎,伴着垂下的青丝飘荡。
面容娇艳如春花,说话间自带一种娇气自矜。
身后站着六个体型不一,身高相差无几的护卫。
“尤依人,你是个女人。”
被她盯住的正前方,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横抱着个修长的身影,腰肢细瘦,不辨男女。
仔细一瞧。
怀中人长发散乱,露出的面容秀美非常,竖领微敞,细长平滑的颈项一览无余。
此时却人事不省,只眉心紧蹙,额间冒汗。
“关你何事,将人给我。”尤依人看着事态越显着急,看也没看另一批人,直接上前就抢。
男人后退几步,侧身避开,两人一个抱着人,以及考虑到某些因素,没还手。
一人虽是着急,也不敢出鞭,怕误伤他怀中的人。
双方你来我往的拉扯。
容澄两人正想绕开前往北地,突然望见天边出现的一群熟悉的鸟兽。
他瞳孔一震。
容澄自然还认得那群鸟,既然牠们是往这座山飞的,他得上去。
但唯一能走的路被前面两方人堵住了,边上是陡峭断崖。
这座山,看着小,实则高,四面像被整齐竖切过,岩石作底,只余下中间一条道上山。
壁面高达六丈有余,又垂直向下,暂时找不到借力点。
“魏王,可否让下道?”
看出容澄意图,疏陌寒也认出了眼前两方人,上次露过面后,魏纵说是去寻人,路过。
看这情况,是找到了。
“魏王? 你是魏纵?”
尤依人出身魔教,里边的人鱼龙混杂,什么小道消息都有,对朝廷也略有所闻。
魏纵是当朝皇帝的皇叔,是病故的太上皇最小的皇弟,比皇帝小上二十余岁。
由于自小便开始展现出机智聪慧的天分,以及异于常人的力气。
才三岁便遭太后长期下毒,只为避免他长大争权。
毕竟其他兄弟造反的已死,安分的都封王了,只有魏纵当时年纪尚小,还住在皇宫内。
据说在宫中遭受无数虐待伤害,侥幸活至成年才逃脱出来,怎的,竟没见他狼狈不堪?
“你还活着?”
想到他长期中毒的说法,尤依人顿觉得信息有误。
“知我情况,又怎不知素心中毒?”
魏纵被一口提及,索性也不隐瞒,他欲抱着人往后退几步让道,又被魔教众人密实堵住。
魏纵身份摆在那里,且实力不明,疏陌寒不想节外生枝。
魔教尤依人带来的人,观其气息,怕是一时片刻也解决不了。
几方僵滞。
“所以让你把人给我,我带去救治!”
魔教向来与朝廷不对付。
就算对方身世悲惨,被同是皇族的人伤害,也影响不了他是朝廷人的事实。
“不行。”
尤依人一时恼火,美眸微眯,身姿轻盈后退一步。
抬手一挥,“那就别怪我了,你们上,别伤到我要的人。”
魏纵被团团围住,几度闪躲,六人实力不差,技巧刁钻,只是避让显然不太行。
“尤依人,别再乱来了,她的解药是我。”魏纵沉声道,“如果你不想她丢命的话。”
尤依人听到这话,面色有些慌,她令教众退回。
“你给我说明白点。”
她攥紧手中鞭柄,指骨泛着白,咬着唇,压着嗓音呵他。
魏纵不看对方那副 ''担心意中人'' 的面色,只拂去怀中人的汗珠,将二人的事说清楚。
原来太后屡次使人动手,为了不令人怀疑,竟长期给他下热毒。
待时日一长,便会缓慢加重症状。
试图等他长大流连美色,逐渐弄垮自己的身体。
明着说是帮他追凶,暗地里各种毒害。
说到这里,魏纵眼中精光一闪,隐有厉色闪过。
那时墙倒众人推。
发病期间,就连太监宫女都来耻笑欺辱。
甚至有些爱好娈童的老太监,见到他发病的模样,竟想轻薄于他。
无不是被他吐一身,打骂完他失趣走人
而今他们俱是断手断脚,真正做到残缺不全,苟活于世。
“六岁时,机缘巧合下得遇良师,教我一门散毒功法。”魏纵言简意赅,没再详细说明。
那会为躲外祸进到废宫,里边竟捆绑着一名白发苍苍的颓败老人,不知他被困在此地的原因,只听他道大限将至。
被视作有缘人传授武功,教他利用热毒改造体质,那段时日,他没日没夜窝在里面练功,饿了就去御膳房偷点东西吃。
外边无人在意他的失踪和死活。
待到完整领悟并学会对方的烈火掌,老人又令他掌心相对,将上百年内功尽数相传。
魏纵当时已经缺乏常人应有的善意,却还是跪下,给意识将散的老人磕了一个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本来的身份以及那样的性子,他磕下这个头显得尤其慎重。
此后,事情便开始好转。
他出去后,教训了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人前依旧低调伪装,安稳到成年搬出宫。
住进自己的王府,表面颓废不争,暗地发展自己的势力。
经年累月,烈火掌和体内的功力早已相融,只体内总会存有些许后患。
皇城内外早无敌手,挑衅的全被他手刃。
习武后,魏纵能轻易捕捉到他人的恶意,太后每次探望的意图十分明显。
他有所怀疑,便让人探查对方多年行径。
坏事做久了,以及对他的轻视,只待一查便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作为经受多年搓磨的人,他二话不说,让得力手下直接将太后秘密带到自己地盘。
经过一套刑罚招待,太后恨不能剥下他一层皮,才承认是她所为。
魏纵使人看着,并每日灌入热毒,太后每日被药物折磨。
他不在意对方破口大骂,还吩咐下人,若热毒发作对方承受不住,尽可找来附近的乞丐。
这些事他只对素心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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