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季鸣月,平和的语气里有坚定:“季姑娘其实是想和我们说,凶手留下郑婉儿的手与足,也许并非出于喜爱之心,而是别有用途?”
“满分答案!”季鸣月觉得常许很有思辨能力,他刚刚说的答案翻译过来就是“局部与整体的密切关系”,“对常人来说,只看到一双断手,哪里会瞧手漂不漂亮?而是和荆轲一样惊恐才是。”
“所以凶手应是变态没跑了,可究竟是因为单纯喜爱才留下郑婉儿的手,还是其中别有用意……这就不好说了。”
“变态?”向思宁捕捉到这个词,“鸣月,你的意思是,凶手如此残忍地杀害郑婉儿,也许并非是出于仇恨?我记得当时百姓们得知郑婉儿死无全尸之后,皆道是郑婉儿做了对不住凶手的事,这才被如此报复。”
“恰恰相反。”季鸣月摇摇手指头,“若是心中有仇,多砍几刀便是了,能碎尸、还留手足的,不能说是胆大了,定是脑子异于常人……对了常许,你还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没?”
常许略微点头,从箱中拿起一小节肉块,惊得方景星又是一抖:“还有一奇怪之处,是血量。”
向思宁:“这是何意?”
常许把手中的肉块递到她眼前,向思宁抖了一下,忍着没有后退,就听常许道:“我一一瞧过,大部分肉块都算干净,若是郑婉儿在活着的时候被一刀砍死,定会有大量血迹喷射。几处可以一刀毙命的地方……比如脖颈、腹部等,定会有血迹沾染。”
“可郑婉儿的尸体并非如此,比如她的脖颈左右、包括脸部都非常干净,而手腕及脚腕处有些许血液飞溅的痕迹,故我初步推测郑婉儿并非死于一刀毙命。”
“再加上若是死后分尸,血液便不会再流动,尸体内会存有部分血迹,可这些尸块里的血迹远远少于正常的血量,尤其是手臂与腿上的尸块,也就是说……”
向思宁听懂了,神情恍惚道:“郑婉儿很可能是……失血过多而死。”
常许点了点头:“可以合理推测凶手砍下的手足便是放血之处。”
向思宁感到呼吸一窒,她心想,这样死得该有多害怕和痛苦啊。
方景星听得都头皮发麻:“这凶手也太变态了……这种人不赶紧捉拿归案,只怕他再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再做出?
季鸣月心想,以她之前见过的一些案件经验来看,这凶手杀人、分尸的方法和手段如此熟练,并且还敢对京城第一歌伎下手,先不说他胆子有多大,他很有可能是个潜在的连环杀人犯,可这种天生罪犯一般会有个循序递进的过程才是,不太可能第一次就挑战高难度……
想到这,她问道:“思宁,你们右司理院有没有类似的案子?”
“类似?”向思宁一愣,“主要是什么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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