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红衣姑娘,但她已经脱下了红衣,换了一身淡雅素净的衣服,原本插满花和发簪的发型如今只留了一根木质的簪子,这身打扮显得她还没来得及卸下的艳丽妆容有些格格不入。
方景星本来就没专心看表演,这会儿更是认不出来一点,经常许一点,才想起红衣是开场时就被请上来、之后有人代替她就翻白眼不满的那个姑娘。
向思宁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姑娘抬了抬眉:“随意,你们喊我红衣或是红儿都行。”
季鸣月:“这是你的花名?”
红衣耸了耸肩:“算是?”
“好随便啊你们杏花棚,我还以为至少有个花的名字。”季鸣月就很是嫌弃道,“听着多没学问。”
红衣闻言一笑:“名字不过是起个辨识的作用罢了,客人见我在百花争艳中穿着红衣,为了方便就叫我红衣姑娘或是红儿,我在台上便搭理,下了台不认便是。待我换了装扮卸了妆,鲜少有人能认出我来。”
季鸣月心想,这姐姐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嘛!
常许听出来红衣并不想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便转了话头:“红衣姑娘可是与孙二娘交好?”
“孙二娘?”红衣微微一愣,“哦,你们是说蓝衣吧?”
“蓝衣?”
红衣说:“孙二娘离开杏花棚是去年近年末,那会棚中的赏花是报春,报春花期也是她最后一期参与的百花争艳,因为对应着花色、身着蓝衣,所以客人们喊她蓝衣。”
这么说着,她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算了算:“若是她再早一期走,那就是大丽花期时的紫衣了,再早些时……”
“好了好了,”方景星不知道她要往前算多久,连忙止住她,“要不统一一下,叫人家孙二娘?”
红衣表示自己无所谓。
向思宁:“劳烦你与我们说说孙二娘与关锦林之间的事?”
听到某个名字,红衣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他们俩的事我是知道一点,不过不尽详细。”
季鸣月:“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
“那我就说了啊。”红衣一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的架势,“这关锦林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屁话的奸诈狡猾之徒!”
季鸣月一听就来了精神,她可太喜欢“闺蜜”的指控了。
红衣愤愤道:
“这关锦林,就是喜欢劝一些小有名气的女伎赎身从良,他就是瞧不起我们这行!怎么了,我们赚的就不是正经钱了?凭什么他觉得在勾栏中卖笑卖艺就是个不清白、不体面的活计?他如此执着地逮住女伎不放,看似是劝,其实就是污蔑!”
季鸣月觉得她说得不错啊:“你这话我赞同,又不是所有女伎都是娼妓,那些歌伎乐伎饮伎,不都是凭本事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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