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懒觉都不能睡吧,毕竟多睡一次就面临着多被你小姨停卡扣钱的风险啊。”
按照往常他的作风,两个人起码还要争吵五个来回,但今天贺风只是格外惆怅地看着窗外,像是诗人一样地沉吟思考,毕竟短短半小时之内就被接连说了两句神经,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叹,“哎——”
“爱爱爱的,爱个鸡毛啊。有人爱你吗,又在这里伤春悲秋起来了。”
上课铃声在这时候打响,李简安撇撇嘴,把头转回来,看见前排的位置上又十分突兀的空掉了一个座位,于是顺嘴提了一句,“谢洄年今天又没来上学啊?”
“鬼知道。”贺风摊手,终于正经了些,微微皱起眉来,“星期六半夜就突发高烧,咳得都冒血,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幸好宅子里有常备的家庭医生。不过应该烧得挺严重的,看着脸色格外苍白,把他外公急个半死。”
“自从回国之后,总是生些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的病。”
已经到了夏天,学校从这个星期起,又多加了一节游泳课,陆早早他们班级的暂定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
教练依旧是那个教练,李简安生理期已过,无法再用这个借口逃避课程,于是心如死灰地站在班级队伍里。
教练已经根据上节课的情况做好了相应的分队和游泳训练计划,并再次下达任务指标。
李简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在教练的威压和陆早早的鼓励下,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下了水——李简安会游泳,最大的烦恼只是规定好的任务指标。
从岸上爬起来,陆早早递了个毛巾给她,然后自己又站在原地活动身体,做好拉伸。
已经到了下一轮,教练掐着秒表吹哨,陆早早比上次更加轻巧自然地跃进水中,游得很稳,领先一部分人,回程的时候陆早早很开心地预估自己的成绩,应该不会很差。
这个时候,莫名其妙,陆早早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悬崖上猎猎的狂风,车子以不可控制的速度冲过去,冰凉的海水,一点点浸入鼻腔里,无法呼吸,周围像是车子的残片,和那个人一起慢慢地沉入湖底。
只是一些凌乱的碎片,在她脑海里飞速地播放又消散,根本连不起来一幅完整的画面,陆早早甚至连跌进海底里的人脸都看不清。
头很痛,四肢发软,陆早早此刻觉得被拖进海水里的是自己,因为池水眼下也已经没过自己的鼻腔,身体有很严重的下沉感,拖拽着她不断下陷。
陆早早开始回忆自己很小时候学游泳是否也有这种感觉,但似乎并没有——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没游多长时间,就被禁止掉这项活动了。
陆早早试图去抓浮标或者池壁,但又想起来刚刚已经在游回程,脚底发虚打滑,无法潜出水面,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陆早早想挣扎呼救,但整个人已经浮在池里,动一下唇舌就会被呛进去一大口水。
总不会死,陆早早想,等待教练发现人没回来齐,会下来寻找的。
再说了,其实死掉好像也没太大关系。
朦胧之际,手腕被人攥紧,一股力量将她托举起来,在蓝色的池水之中——
陆早早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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