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说什么都不听劝,坚持一定要跟着一起来。一向冷静理智的高少波居然也“恋爱脑”上身,在一边帮她求情。
高昌市局的警员不明就里,只知道黄语柔是嫌疑人的亲属,她表示关键时候可以帮助警方劝降黄子益,再加上高少波积极为她作保,也就同意了黄语柔的随行要求。
江铠没办法,也只得同意。不过,到达抓捕地点之后,他果断将黄语柔留在了抓捕圈外围的警车里,并留下了警员陪同。
“铠哥,”高少波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目标好像过来了。”
江铠抬眼一看,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所有人注意,”江铠眼睛死死盯着黄子益,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脸偏向对讲机说,“目标已经出现。三——二——一,行动!”
在野外生存的动物,和圈养的同类相比,生存技能的差别都是碾压的程度。究其原因,最根本的就是生存环境恶劣,谁死谁活各凭本事。也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逃亡开始之后,黄子益深刻地觉得,“环境塑造人”这句话,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像自己这样,打从出娘胎开始,就一直是锦衣玉食,没尝过丁点儿人间疾苦富家少爷,一朝成为杀人嫌疑犯,踏上逃亡的路,听觉,视觉,甚至于嗅觉的灵敏度,忽然间全部都有了一个飞跃。
在传统的志怪故事里,解释一个人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往往会用一个梗——“换心”。
例如,原本一个温婉清秀的姑娘,结婚前一晚梦见天神下凡,给她换了一颗“畜生”的心,第二天一顶花轿抬进婆家,盖头一掀,就变成了一个极为泼悍的妇人,将丈夫家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黄子益的胸腔里,就揣着一颗刚“换”好的,警惕指数百分之一千的心。
帽子口罩,能压多低压多低。只要在路上看到有警车经过,哪怕是隐约听到警铃作响,他的手臂上立刻就会起一层细小的颤栗。紧接着,他就会下意识地观察周遭的环境,迅速制定出一条最合适的逃跑路线。
黄子益已经不记得有几次啐着,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生活这个又当又立的婊*子了:一边满口的仁义道德,公理正义,一边又漫不经心地草菅人命,将冤死之人的血送上悬着的三尺白练。
老天有眼?!
我呸!
大气层当中离地表最近的对流层,距离地面都有十到二十千米,你就算是叫破喉咙,喊一声“冤枉”,没等到达天庭,早就变得纤细微薄,连一个蜘蛛丝儿都不如了。
人到了这步田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黄子益全身将探测的指令下达给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几乎是刚一走进江铠他们设计的抓捕包围圈的时候,他就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谨慎,眼睛像雷达一样四面扫着,手已经本能地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黄子益的后背一阵阵泛起凉意,他瞥到了四面像猎豹一样,向他潜行而来的警员……
“不许动!”
砰砰砰!
几乎是不分先后,江铠的怒吼和枪声同时发出。
接下来的一两秒钟,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键,等到时间恢复正常流淌之后,周围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火药的气味。
更让江铠等人觉得诧异的是,像是凭空蒸发一样,黄子益竟然就一下子就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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