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沈西泠端详她片刻，见眼前人羽睫轻颤，最终还是没忍下心。
“只是遇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有点心烦。”
陆冉冉敏锐地察觉到那股压迫感消失了，紧绷的背也舒缓下来。
“觉得烦的话，说出来会好一些。”
说话间，对上沈西泠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陆冉冉不由得一愣。
“额，如果你不愿意——”
“其实，”沈西泠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淡淡的，“我有个问题想问。”
陆冉冉点头，“你问吧。”
他微微侧首，深深朝陆冉冉望去，冷淡的语气中似乎隐藏了一丝克制。
“听说，沈北屿原来要娶的是你。”
陆冉冉瞪大眼睛，目光与沈西泠交汇。
随即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解释道：
“是这样的。”
“我和北屿......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关系。”
沈西泠皱眉，眼神带有点审视的意味。
“没什么关系的人，会愿意和你结婚？”
陆冉冉苦笑。
“你也觉得很不合理，是不是。”
她抬头望向窗外，语气平淡地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但是明显陆可可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我们不过插空多说几句话，聊聊最近看的书。”
“也提过我想离开陆家，最好的方式也许是结婚。”
“沈北屿他......也算个好人吧，可能是同情我，所以才会有这件事。”
沈西泠将交叠的双手置于膝上，喉结动了一下。
“那我呢？”
“什么？”
陆冉冉回头，见沈西泠的脸隐于黑暗中。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深邃，此刻却不知为何，总有点破碎的忧伤。
“你答应与我结婚，和你答应沈北屿，是一样的心情吗？”
陆冉冉愕然，不知道沈西泠问出这个，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合作的婚姻，这是板上钉钉的。
难不成这短短几天下来，沈西泠还真对自己有了什么感情，进而非要与沈北屿争个高下吗？
真是太荒诞了。
“沈......”陆冉冉顿了顿，“我就叫你西泠吧，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担忧我因为沈北屿的关系，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陆冉冉小心斟酌着词句。
“我可以请您放心。”
“比起沈北屿，我更希望自己能离开陆家。”
“所以现在，帮助我离开陆家的你，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沈西泠转头，直视陆冉冉的眼睛。
“如果那天碰巧是别人......你也会......”
陆冉冉摇摇头，声音虽轻，但语气是坚定的。
“人的一生会发生许多巧合，也许会这样，也许会那样。”
“但不论如何假设，都不会改变既成的事实。”
“所以，和我结婚的只会是你，不会是其他人。”
华灯初上，车窗外的点点路灯，化作陆冉冉眼眸里的点点星光。
她就这么看着沈西泠，眼神格外清亮。
沈西泠愣了愣，不觉哑然失笑。
“是我钻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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