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的心情,深怕宝玉受冷,便热情地请他上炕坐,又急急忙忙地摆出果桌,殷勤地倒上了香茗。
袭人见状轻声笑着安抚道:“你们别忙活了,我心里有数。果子也没必要摆出来,也不敢随便给他吃东西。”说话间,她轻巧地拿过自己的座垫,铺在一张小凳上让宝主就座;她用自己的暖炉替他暖了脚;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两枚梅花形的香饼,小心翼翼地放进她的手炉,点燃后仍谨慎地盖上,轻轻放入宝玉的怀中;接着,她为自己倒了杯茶,双手递至宝玉唇边。
就在这时,她的母亲和哥哥已经整齐地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果品。袭人瞧了一眼,发现没有适合食用的东西,于是笑着说:“既然你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好歹尝一点,也算不白来我家一趟。”她轻巧地拣起几颗松子瓤,细致地吹去皮屑,用柔软的手帕托着,温柔地递给宝玉。
宝玉瞥见袭人,她的眼眸微微泛红,犹如晨曦中初绽的桃花,而她那如瓷般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显滑腻。他轻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袭人轻轻一笑,掩饰道:“哪里哭了,不过是眼睛迷了风,稍作揉搓而已。”就这样,她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此刻的宝玉,身披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覆石青貂皮大衣,衣襟上挂着串串璀璨的穗饰。袭人好奇地问道:“特意来这里,又换上了新衣,她们难道不会问你要去哪儿吗?”宝玉嘴角带笑,轻松回答:“这是去珍大爷那里看戏时换的。”袭人会意地点了点头。
她又叮嘱道:“稍坐片刻就回去吧,这里并非你常来之地。”宝玉却笑着说:“你若回家,我还可为你留下了好东西。”袭人低声笑道:“小声些,别让他们听见,又生误会。”
她伸手从宝玉颈间轻巧地摘下那块通灵玉,转身向着她的姐妹们展示,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你们好好见识一下,这平日里总是令人好奇的宝贝,如今可以尽情欣赏。再看其他的稀奇之物,也不过如此。”说完,她让姐妹们一一传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为宝玉挂好。
接着,她吩咐哥哥去预备交通工具,无论是小轿还是小车,都要将宝玉安全送回。花自芳自告奋勇地说:“有我在,骑马也是无妨的。”袭人摇头:“不是为了妨不妨,而是为了避免途中遇见熟人。”
花自芳迅速行动,雇佣了一顶雅致的小轿。众人虽心生依依不舍,却也不好强行挽留,只得送别宝玉离去。在临行之际,袭人满心关切,抓了一把果实塞进茗烟的手中,又塞给他一些银钱以购置烟花燃放,叮嘱他道:“切莫走漏风声,连累你也有罪。”然后她护送宝玉直至门首,亲眼望着他坐进小轿,并亲手放下了轿帘。花、茗二人随即牵马跟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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