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身后响起。
不好!
一杆亮银枪,狠狠的掷中了徐晃坐骑!
唏律律!~
那马儿一声悲鸣,直接砸到在地。
徐晃措手不及,轰然坠马。
“咳,咳咳……”鲜血自徐晃嘴角溢出,他艰难的从地上想要爬起来,想要继续往北方跑。
噌!~
锋锐无匹的剑刃,搭在了徐晃的脖颈一侧。
他认出来了,
这是丞相的青釭剑。
赵云声如冷泉:“徐公明,随我回去吧……”
……
襄阳以西,有山,名曰景山。
此山并非什么名胜古迹,但自从曹丞相于景山之上,观赵子龙于万军丛中七进七出之后,这景山之名便响彻荆襄。
此刻,
景山之下,人头攒动。
黑压压的士卒,在此地齐聚,犹如海潮,好似要将这景山淹了一般。
山坡上,四周密密麻麻的荆南士卒,将刘武与孙权牢牢护在中间。
望着山下的情景,孙仲谋叹为观止:“七万降卒!整整七万降卒!襄樊之战后,妹婿麾下再不缺善战老卒矣!”
有了这七万降卒,刘武的实力定然又要狠狠地膨胀一次。
孙权很高兴,他是真的很高兴。
因为此时的刘武实力越强,他帮自己夺回江东的可能性就越大。
吕常在襄阳的守军一万,
曹仁在樊城的守军两万。
于禁来支援的兵马三万。
还有徐晃从宛城带过来的两万兵,
一共是八万大军。
大水冲刷之下,加上几次试探性的交战,死伤满打满算折损了一万,剩下的全落在刘武手里了。
这些可不是什么新兵,都是曹操手里征战不知多少年的老卒精锐……
去年刘武只有一座西陵城时,这些曹兵他不能用,也不敢用,只能用来和江东置换山越。
可现在不同了。
刘武地方千里,已经是雄踞一方的诸侯,已经有了收纳那这些降兵的实力与名望!
一艘艘船停靠岸边,开始把这些俘虏顺江而下,送到荆州南的江陵,西陵,夏口,公安等地。
拆分,重编,整训,不出半年这七万老卒就能彻底为刘武所用。
刘武正要开口……
哒哒哒!~
远方一骑裹着烟尘,滚滚而来,直接冲上了景山山坡,奔向刘武所在.
周遭护卫士卒,如临大敌:“来将止步!”
赵云:“我乃赵子龙!速速让开!”
唏律律!~
赵子龙勒马立于刘武身前,一道捆住手脚的身影,被赵云随手扔下马。
孙权下意识的看去,
正是曹营五子良将,徐晃徐公明!
孙仲谋下意识的蠕动喉咙,好个赵子龙,竟真将徐晃给擒来了?!
至此,曹孟德的五子良将,已然有两人为刘武所获。
赵云向刘武深深一躬:“云已将徐晃擒至,请长公子送吴侯回江东时……勿伤刘皇叔。”
刘武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徐晃,只是一指景山前方远处:“叔父,还记得此地么?”
赵云默然,他没有抬头,但他当然记得此地。
前方远处,正是长坂坡!
刘武轻声自语:“长坂坡。”
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日的场面……
“杀!”
“休走了赵云!”
烟尘滚滚,杀气冲霄!
黑压压的大军,追上了赵云。
赵子龙左冲右突,周身染血,四周围攻的武将纷纷落马,周遭士卒的尸体,在地上堆叠了一层又一层。
奈何追军实在是太多,仿若潮水一般要将赵云淹没。
唏律律!~
一声马嘶,但见一道年轻的身影,提戟纵马杀至!
“啊!”
“什么人……”
噗嗤!~
画戟挥舞,寒光夹杂着血光!
人头飞起,残肢血肉四溅!
赵子龙堪堪废命之际,刘武赶来将其救下。
赵子龙大喜:“公子来的正是时候,云寻到了糜夫人与阿斗,奈何单人独骑,救不出来这母子!”
“公子快助我一助……”
刘武:“叔父速速带路!”
轰!~
这一日,刘武先后九次策应赵云深入万军之中,先后杀进杀出数次。
救出了救出了甘夫人,
救出了糜竺,
救出了糜夫人,
也救出了阿斗……
刘武直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刘武直杀得曹军阵中尸相枕藉,人马尸体盘桓一处!
这一战,
是为七进七出!
只不过照旧,刘武隐去了姓名……
呼!~
凉风吹过,唤醒了刘武的沉思,他的口鼻间似乎又闻到了那日的血腥味。
自己豁出性命救出了刘玄德所有的亲人。
阿斗救回来了,糜夫人也摆脱了跳井的命运。
结果刘玄德,糜夫人,还有阿斗,结果他们这一家三口便是如此回报自己的?
不错,
是他们一家三口……
……
许昌,
朝会大殿内。
“刘子烈大逆不道,抢占西陵,江陵,合肥三处要地,更强行割据江北三十余县,是为不臣!”
“前乌程侯之女,与刘子烈之父已有婚约在身,刘子烈却强娶父妻,是为忤逆!”
“……”
“而今他虽喊着要背上朝见天子,却要提万兵北上,是为大逆不道!”
大汉丞相曹孟德,仿佛愤怒的雄狮,恣意咆哮,须发皆张:“如此大逆不道之乱臣贼子,臣恳请陛下重责之!”
曹丞相的震怒,犹如夏季的雷霆,响彻整个大殿。
满朝文武,无不低头垂目,战战兢兢。
刘子烈,
又是刘子烈。
不少汉臣心头虽然恐惧不安,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往日这位曹丞相提起刘子烈,一口一个“吾儿”,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刘子烈的义父。
前番刘子烈遣简雍入朝,提及朝见之事时,众汉臣群起而攻之,也是曹孟德给解的围……
怎的今日,这曹孟德竟如此愤恨刘子烈?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咳咳……”丹陛之上,天子刘协缓缓开口:“丞相为国操劳苦矣,还请暂息雷霆之怒。”
“刘子烈虽说处事不妥,但毕竟年轻,举动毛糙了一些也是难免,总不好冷了他这颗忠君爱国之心,况且,丞相莫不是操劳国事,忘了……”
刘协的声音越发轻柔:“丞相曾亲口言说,江北之地乃是丞相命刘子烈驻守,何来不臣?”
“刘子烈与前乌程侯之女孙氏的婚约,亦是朕亲自下旨,丞相亲口宣读,奉君父之命成婚,又何来忤逆?”
“至于领兵北上之事,刘子烈毕竟是个武夫,又年轻,考虑不周乃是常事,丞相何不宽容一二?”
寂静!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哗啦!~
满朝文武,如江潮起伏一般,纷纷抬头。
汉臣也好,曹操的人也罢,无不目瞪口呆的望着御座上的天子……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天子在反驳曹丞相?
天子居然敢反驳曹孟德?!!
自曹操迎接许昌以来,对曹操的话,天子从来都是唯唯诺诺。
可今天,
天子第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驳了曹操的话!
群臣愣住了,曹操也愣住了。
这小天子,莫不是失了神志了么?
他,他怎么敢……
朝堂上的汉臣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天子似乎有了什么倚仗?
这倚仗,足以支撑着天子,在今天开始反对曹孟德!
风向好像变了……
汉臣们当机立断,纷纷出班:
“陛下所言甚是,刘子烈毕竟年轻,情有可原。”
“不错!刘子烈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赤忱之心天地可鉴呐!”
“曹丞相乃刘子烈义父,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谈呢?”
“曹丞相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汉臣们拐弯抹角的为刘武说话。
曹孟德如隼目光,扫视了过来……
大殿内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天气虽然已经转热,但曹操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一片冰凉,汉臣们就像是冬天的鹌鹑一般,再也开不了口了。
曹孟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曹孟德还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雄霸北方,独占大汉八州的大汉丞相,曹孟德!
这些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捋自己的虎须了,看来最近自己还是过于和善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在殿外响起。
“丞相!”
铁塔般的身影闯进大殿。
许褚?
曹操愣住了,他怎么进来了?
他曹孟德是正经汉臣,
身边的侍卫将领随意乱闯大殿,这像什么话?
“混账!”曹孟德脸色阴沉了下来:“此处乃大汉议政之地,你这粗汉安敢乱闯?!”
许褚根本不理自家主公的斥骂,他紧绷着半张烂脸赶到曹操跟前,附耳低语:“襄樊大汛……”
“荆州水师……”
许褚每说一个字,曹操的脸就白一分。
许褚说完了。
嗡!~
曹操脑中一片嗡鸣,脸色惨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许褚慌忙搀住:“丞相!”
曹操艰难开口:“许褚,孤的头风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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